就在這時,烏列爾那莊嚴肅穆,卻蘊含著不容置疑威壓的聲音,借助擴音法術,如同實質的浪潮般再次滾滾而來,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名破曉號船員的耳邊。
“迷途的羔羊,係統錯誤的化身,‘破曉號’的默言,以及所有受其蠱惑的靈魂。”
神恩號的船頭,出現了一個身著純白教皇袍的身影。
教皇烏列爾,他的麵容籠罩在聖潔的光輝中,眼神卻冰冷如亙古不化的寒冰。
他無需呐喊,聲音便自然帶著滌蕩人心的力量,以及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
“汝等之行,已偏離神聖航道,汝等之存在,已成世界秩序之毒瘤。汝等竊取神聖海圖,散布混亂與悖逆,此乃對至高規則之褻瀆。”
他的話語如同重錘,敲打在每一個疲憊的心靈上。
一些船員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仿佛被這強大的精神壓力所懾服。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迷茫和恐懼,仿佛在尋求一絲解脫。
“然,吾主悲憫,予汝等最後一次選擇之機。”烏列爾的聲音略微放緩,卻帶著更深的壓迫。
“交出所有真實海圖,解除武裝,走出汝等那被詛咒的艦船,接受神聖的淨化。如此,汝等之靈魂尚可得救贖,回歸係統之正軌。”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空間,直接釘在默言身上。
“若執迷不悟,負隅頑抗……唯有以神聖之火,予以汝等徹底的、最終的毀滅。此非殺戮,乃為淨化,乃為維護此世純淨與秩序之必然!今日,便是聖戰降臨之日,亦是汝等之審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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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或,毀滅。”
最後通牒如同冰冷的絞索,套上了破曉號的桅杆。
默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因戰鬥和壓力而略微急促的心跳平複下來。
他上前一步,走到船艏樓,目光迎向烏列爾。
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曆經惡戰淬煉出的沉穩,巧妙地利用對方法術的擴音效果,讓自己的話語同樣傳遍雙方艦隊。
“淨化?秩序?”默言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譏諷。
“烏列爾教皇,你將一個充滿生命、冒險與無限可能的世界,視為需要格式化的程序。你將不願遵從你單一教條的人,定義為需要清除的病毒。這究竟是誰定義的‘秩序’?又是誰賦予你……審判眾生的權力?”
他一邊說,一邊背在身後的手,對著通往下層甲板的傳聲銅管,打出了一連串急促而清晰的手勢指令——
【所有剩餘黏性火藥桶前置……煙霧彈準備……塞繆爾,檢查你那些‘小玩具’的庫存……薩爾瓦多,抓緊時間維修受損部位……我們需要恢複機動能力!】
他在用言語周旋,質疑聖殿行為的正當性,試圖在精神上撕開一道口子,哪怕隻能爭取到片刻的時間。
同時,他大腦中羅伯特的警告與烏列爾的壓迫感交織,一個瘋狂的、基於另一個瘋子可能介入的念頭,正在絕境的土壤中悄然滋生。
審判已至,但他,默言,絕不會輕易屈服。他的心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即使麵對著看似無法逾越的強敵,他也要尋找那一線生機。他知道,這場戰鬥遠未結束,而他,將戰鬥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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