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防爆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濃鬱的血腥味和隱約的嘶吼聲如同實質般湧了進來，瞬間衝散了安全屋內相對潔淨的空氣。
林凡和陳浩全副武裝，戰術背心上插滿彈匣，腰間掛著破片手雷，手裡緊握著上了膛的p5。防刺服下的肌肉緊繃，眼神銳利如鷹。
那輛經過簡單加固、油箱滿載的廂式貨車就停在院內，如同一頭隨時準備衝入風暴的鋼鐵野獸。
“9”規劃的路徑已經發來，並非直接穿越市中心，而是繞行外環輔路和幾條相對偏僻的工業區道路，但即便如此，地圖上也標注了十幾個紅色的擁堵或高危區域。
“跟緊我，遇到少量喪屍直接撞過去，遇到大規模屍群或者路障，聽我指揮，必要時棄車步行。”林凡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沉聲對陳浩說道。
“明白！”陳浩重重點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保護兄弟家人的決絕。
“走！”
兩人迅速鑽入貨車，林凡坐上駕駛位，毫不猶豫地啟動引擎。低沉的咆哮聲中，貨車猛地衝出院子，碾過門口那幾具早已被林凡分解得隻剩殘骸的變異生物屍體，一頭紮入了門外已然不同的世界。
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廢棄的車輛歪歪扭扭地停在路中央，有些還冒著黑煙。碎玻璃、散落的雜物和已經發黑的血跡隨處可見。幾隻行動遲緩、衣衫襤褸的喪屍在街頭遊蕩，聽到引擎聲，立刻嘶吼著轉過身，拖著扭曲的肢體撲來。
“坐穩了！”林凡眼神冰冷，一腳油門狠狠踩下！
“砰！砰！”
沉重的貨車如同蠻牛般將攔路的喪屍直接撞飛，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暗紅色的汙血和碎肉濺滿了擋風玻璃。雨刮器艱難地刮開一片模糊的視野。
陳浩死死抓住扶手，看著窗外那如同地獄般的景象，胃裡一陣翻騰。這比在監控裡看到的更加直觀，更加衝擊！
貨車沿著“9”提供的路線疾馳，林凡將駕駛技術發揮到極致，在廢棄車輛的縫隙中穿梭，時而衝上人行道，時而撞開攔路的障礙物。引擎的轟鳴聲在死寂的城市中格外刺耳，不斷吸引著零星的喪屍從街角、從店鋪裡衝出，如同撲火的飛蛾般撞在車身上。
“左轉！前麵路口有車禍殘骸，過不去！”“9”的信息通過加密平板實時傳來，甚至還附帶了一張熱感截圖，顯示前方路口聚集著數十個熱源。
林凡毫不猶豫地猛打方向，貨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聲響，拐入一條狹窄的支路。然而，剛駛入沒多久，前方就出現了一輛側翻的公交車，徹底堵死了去路。更糟糕的是，公交車的另一側，密密麻麻的身影正在晃動，至少有三四十隻喪屍被聲音吸引，正朝著這邊湧來！
“掉頭！快掉頭！”陳浩急聲喊道。
“來不及了！”林凡看了一眼後視鏡，後麵也有幾隻喪屍跟了上來。他眼神一厲，“浩子，準備清路！我衝過去！”
他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再次猛踩油門，貨車咆哮著衝向那輛側翻的公交車！在即將撞上的瞬間，林凡猛地一打方向，貨車右側車輪狠狠碾上人行道，車身以一個極其驚險的角度傾斜著，幾乎是擦著公交車的邊緣硬擠了過去！
車身與公交車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聲，火星四濺！
擠過障礙的瞬間，前方那數十隻喪屍已經近在咫尺！張牙舞爪，麵目猙獰！
“開火！”p5，伸出窗外，對著屍群前方就是一梭子掃射！
“噗噗噗噗……”p5噴吐出火舌安裝了簡易的防火帽以減小槍口焰）！
子彈如同鐮刀般掃過衝在最前麵的喪屍，瞬間倒下一片！但後麵的喪屍毫無畏懼，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湧上！
“手雷！”林凡大喊。
陳浩會意，毫不猶豫地拔掉保險銷，將一枚破片手雷奮力扔向屍群後方！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衝擊波裹挾著破片和喪屍的殘肢四處飛濺，瞬間清空了一小片區域！
趁著這個空隙，林凡一腳油門到底，貨車如同脫韁野馬，撞開幾隻擋路的喪屍，衝破了這小小的包圍圈，將嘶吼的屍群甩在身後。
兩人都喘著粗氣，剛才那一刻實在太過驚險。
“媽的……這些鬼東西……真他媽的多！”陳浩看著後視鏡裡逐漸遠去的屍群，心有餘悸。
“這才隻是開始。”林凡臉色凝重，“越靠近市區，情況隻會更糟。”
果然，隨著他們不斷深入，遇到的喪屍數量越來越多，廢棄車輛也堆積得更加嚴重。有幾次他們不得不下車，用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和冷兵器，小心翼翼地在廢棄車流的縫隙中清理出一條通路。林凡的分解能力在這種小規模接觸戰中效果卓著，往往手一抬，一隻喪屍就無聲無息地化為烏有，極大地節省了彈藥和體力，也避免了引來更多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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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力的頻繁使用也帶來了巨大的精神負荷，林凡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途中，他們還目睹了更多的人間慘劇。被困在車裡拍打著窗戶最終被喪屍拖出的幸存者；為了爭奪一點食物而互相殘殺的人們；以及某個居民樓裡，一個抱著嬰兒的母親在陽台上絕望地哭喊，樓下是密密麻麻的屍群……
這一切都像重錘般敲擊著兩人的心靈。陳浩的眼睛紅了，幾次想停車救援，都被林凡硬著心腸阻止。
“我們救不了所有人！”林凡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停下來，我們可能永遠到不了我父母家！他們也在等著我們！”
陳浩痛苦地閉上眼，他知道林凡是對的。在這種煉獄裡，仁慈是一種奢侈品。
經過近兩個小時驚心動魄的跋涉，沿途撞飛、射殺了不知多少喪屍，繞行了無數斷路，他們終於抵達了父母家所在的小區外圍。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兩人的心沉到了穀底。
小區大門早已被撞毀，裡麵黑壓壓的一片，遊蕩的喪屍數量遠超外麵街道！嘶吼聲彙聚成令人頭皮發麻的聲浪。幾棟居民樓裡冒著黑煙，隱約傳來淒厲的慘叫和玻璃破碎聲。
而林凡父母家所在的那棟樓，單元門口更是聚集了不下二三十隻喪屍，正在瘋狂撞擊著那扇看似搖搖欲墜的樓宇門！
“爸！媽！”林凡目眥欲裂，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他父母，就在頂樓！而樓下，是地獄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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