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物流園如同一個在末世中畸形生長的毒瘤，外圍是絕望與麻木，內裡則隱藏著更為深沉的黑暗。
林凡收回望向那輛“啟明生物”越野車的目光，心中瞬間權衡利弊。風險巨大，但若能獲取敵方核心情報，價值無可估量。
“浩子，”他壓低聲音，對身旁的陳浩說道，“你留在這裡，建立狙擊點，監控入口和那棟主倉庫的大門。如果裡麵發生大規模騷動，或者我發出求救信號，不用管我，立刻製造混亂然後撤離，回堡壘報信。”
“凡子！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陳浩急道，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
“兩個人目標更大。我的能力更適合潛行和脫身。”林凡語氣不容置疑，指了指主倉庫側麵一段陰影籠罩的牆體，“我從那裡的通風管道進去。記住，你的任務是接應和預警，不是強攻。”
陳浩看著林凡堅定的眼神，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決定，隻能重重點頭：“你放心！外麵交給我！你……一定要小心！”
林凡不再多言，如同鬼魅般從藏身處滑出，借助廢棄集裝箱和建築殘骸的陰影，悄無聲息地向著目標點靠近。他避開了探照燈的掃視區域和巡邏隊的固定路線，動作輕盈而迅捷，仿佛融入了夜色本身。
來到主倉庫側麵，他抬頭看向距離地麵約五米高的通風口扇葉。扇葉已經停止轉動，但縫隙不足以讓人通過。
林凡伸出左手，掌心對準扇葉邊緣的固定結構。
“分解。”
微弱的波動過後，固定螺絲和部分金屬邊框無聲無息地化為烏有，他小心翼翼地取下扇葉，露出了足夠一人鑽入的洞口。他沒有立刻進入，而是耐心等待了片刻，確認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深吸一口氣，林凡如同靈貓般鑽入通風管道。管道內布滿灰塵和蛛網，空氣渾濁，彌漫著一股鐵鏽和機油的味道。他隻能匍匐前進，動作必須極輕，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根據外部觀察的記憶，他朝著倉庫中心區域緩慢爬行。管道四通八達，他必須依靠對方向的感知和隱約從下方傳來的聲音來判斷位置。
爬行了大約十分鐘，一陣模糊的談話聲從下方傳來，逐漸變得清晰。林凡立刻停下，將耳朵貼近冰冷的管道壁，屏息凝神。
下麵是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聲音正是從這裡傳出。
一個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響起，這應該就是“主教”：
“……趙先生，貴公司提供的這批‘淨化藥劑’效果顯著，信徒們的精神狀態穩定了許多，工作效率也提升了。隻是，劑量是否還能再增加一些？我們需要更快地完成‘聖所’的建設。”
一個略顯低沉、帶著金屬質感的男聲回應，正是來自“啟明生物”的代表，語氣平淡而疏離：
“主教閣下，‘淨化藥劑’的本質是穩定版的k3型誘導劑，旨在激發潛能，鞏固信仰。過量使用會導致不可控的異化，違背‘蓋亞’的篩選原則。當前劑量已是安全上限。”
“蓋亞的意誌，我們自然遵從。”主教的聲音依舊溫和，但林凡能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隻是，那個叫林凡的異端，以及他盤踞的堡壘，始終是心頭大患。k73小隊的失敗，說明他比我們預想的更危險。”
“林凡……”趙先生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帶著一絲興趣，“他的確是個意外。初步分析，他可能擁有某種罕見的、未被記錄的異能，與物質分解相關。功司對此很感興趣。”
“哦？那為何不直接派出更強的‘清算者’，將其捕獲研究？”
“時機未到。”趙先生冷淡地回答，“‘蓋亞’正在評估他的‘變量’價值。而且，公司目前的資源中心，在於追蹤‘零號容器’的信號。k73小隊最後的報告顯示，信號消失在林凡堡壘附近。主教閣下，你這邊接收的流民中，是否有攜帶嬰兒的母子？”
林凡在管道中心中一震！“零號容器”？指的是李梅的孩子？！
主教：“暫時沒有發現。我們會加緊排查。不過，趙先生，如果公司不便直接出手，我‘聖堂’願意代勞，鏟除林凡這個異端，為‘蓋亞’清除不穩定因素。隻是……需要更強大的武器支持。”
短暫的沉默後，趙先生開口：“可以。我會調撥一批‘扞衛者’動力裝甲和‘淨化者’火焰噴射器給你們。但記住，目標是摧毀堡壘，捕獲或清除林凡。至於‘零號容器’，必須活捉，毫發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