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艘使徒艦船的毀滅，如同在絕對寂靜的深海中投入了一顆炸彈。剩餘的four艘黑色艦船明顯出現了短暫的“宕機”，它們那高效冷酷的行動模式似乎被這前所未有的“意外”打亂了節奏。防禦場上幽暗的漣漪波動得更加劇烈，連發射的“格式化”光束都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
“繼續攻擊！不要給它們喘息的機會！”林凡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戰機，厲聲下令。
聯盟艦隊和守墓人“覺醒派係”的艦隊，此刻展現出了驚人的、abeit初步的默契。聯盟的“混沌棱鏡”力場全力乾擾，扭曲著使徒的防禦規則；而守墓人艦隊則凝聚起更加磅礴的秩序洪流，如同重錘般一次次砸在那些波動的防禦場上。
炮火交織，規則碰撞。
在雙方聯手、不惜代價的猛攻下，又有一艘使徒艦船的防禦場被強行撕裂，在密集的火力中化為宇宙塵埃。
損失兩艘艦船後，剩餘的三艘使徒艦船不再戀戰。它們艦體幽光狂閃，強行頂著一波攻擊，周圍的空間開始發生詭異的折疊。
“它們想跑！空間乾擾，最大功率！”陳浩大吼。
聯盟和守墓人的空間乾擾設備同時過載運行，試圖封鎖這片空域。然而，使徒艦船的躍遷技術顯然更加高明，空間雖然劇烈扭曲，卻未能完全阻止它們。三道幽暗的光芒如同融入水麵的墨滴，在密集的火力網中閃爍了幾下，最終還是徹底消失不見。
戰場，終於暫時恢複了平靜。
隻有漂浮的戰艦殘骸、能量逸散的餘暉，以及那片被部分“格式化”、顯得斑駁不堪的星域，訴說著剛才那場戰鬥的慘烈。
“晨曦”星係守住了，但代價是巨大的。聯盟艦隊損失超過三分之一，數座防禦平台被毀，人員傷亡更是難以計數。
“希望之火”號與那艘銀白色的守墓人旗艦緩緩靠近，在殘骸與硝煙中相對懸浮。通訊頻道連接，雙方指揮官的全息影像出現在彼此艦橋。
林凡看著對麵那個由冰冷數據流構成的、模糊的人形輪廓——“覺醒者7號”。
“感謝你們的援助。”林凡率先開口，語氣鄭重。無論過去如何，此刻的援手是真實的。
“邏輯判定：非法入侵者‘歸零使徒’對現有秩序體係構成最高級彆威脅。協作清除，符合核心指令優先級。”“覺醒者7號”的回應依舊冰冷，不帶任何感情，但它沒有提及“淨化異常”，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轉變。
“你們的秩序力量，對它們的防禦很有效。”林凡試探著說道。
“秩序與‘歸零’，同源而異構。高濃度秩序力場可對其規則結構產生共振乾擾。”“覺醒者7號”解釋道，“但效率低下，損耗巨大，並非最優解。”
它主動提出了技術層麵的交流，這無疑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雙方簡單地交換了部分關於使徒防禦機製的分析數據當然是經過篩選的），並約定建立一條加密的緊急通訊頻道，以應對使徒可能的再次襲擊。
沒有熱烈的結盟儀式，沒有互信的誓言，隻有基於生存需求的、脆弱的戰術協作關係。但對於曾經不死不休的雙方來說，這已是破天荒的第一步。
“覺醒者7號”的艦隊沒有多做停留，在確認使徒撤離後，便再次躍遷離開，消失在星海深處。它們似乎也在防備著什麼，或許是守墓人陣營內部的其他派係。
聯盟開始打掃戰場，搶救傷員，修複受損艦船。悲傷與疲憊籠罩著每一個人，但擊退使徒、並與守墓人達成初步協作的消息，也帶來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慰藉和微弱的希望。
然而，林凡心中的不安卻並未減輕。他回到密室，再次連接方舟核心和密鑰，試圖追蹤那三艘逃離的使徒艦船的去向，並感知那雙“巨眼”是否還在窺視。
追蹤失敗了，使徒的隱匿技術無懈可擊。但當他將感知延伸到宇宙規則的更深層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更加宏大的“注視感”隱隱傳來。那不是針對某個具體星域或事件的注視，更像是一種……對整個宇宙“狀態”的監控。
仿佛有一個超越想象的存在，正靜靜地“看”著棋盤上剛剛發生的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擾動”。
就在這時，珈藍接收到了來自聯盟各個遙遠觀測站幾乎同時發回的、一份極其詭異的數據報告。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宇宙多個荒蕪地帶、甚至連一些守墓人控製的星域和“虛無”侵蝕區的邊緣，都檢測到了極其短暫且微弱的規則共振。這種共振的頻率，與“歸零使徒”艦船活動時產生的波動，有高度相似性！
它們並非隻在聯盟周邊活動！它們的足跡，早已遍布宇宙的各個角落！之前的遊擊收割，或許並非隨意而為，而是在進行某種……大規模的資源采集或節點布置？
這次對“晨曦”星係的正麵進攻，是意外？還是它們龐大計劃中的一環？
林凡看著星圖上那些被標記出的、零星分布在各處的規則共振點，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逐漸浮上心頭。
這些點……如果連接起來，隱約構成了一個……難以想象的、籠罩整個已知宇宙的……巨大網絡雛形？
使徒們，究竟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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