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曬得菜葉子都耷拉下來,謝無爭蹲在地裡,一鋤頭一鋤頭鬆著土,動作慢得像在給泥巴講睡前故事。我站在他身後,手裡拎著剛從空間袋裡掏出來的雞飼料袋子,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了足足三分鐘。
他沒回頭,也沒說話,連鋤頭都沒停。
行吧,這人是鐵了心裝傻充愣到底了。
“從今天起,”我把飼料袋往地上一墩,“我們特訓。”
他終於抬了下眼皮:“嗯?”
“異能評級賽還有兩天。”我叉腰,“你總不能靠打哈欠把評委震退吧?就算你能,係統也不能!咱們得練,還得練出點樣子來——但不能真出手,不能動情緒,更不能暴露你會種菜之外的任何本事。”
他點點頭,繼續挖土。
我以為他聽進去了,剛想誇一句“態度尚可”,結果他就說了句:“那我多施半瓢糞。”
我差點被口水嗆死:“你這是備戰還是務農?!”
“種好菜,心情就好。”他慢悠悠地說,“心情好,就不會失控。”
我翻了個白眼,腦子裡係統界麵卻“叮”一下跳出來:【+0.8】。經驗條蹭蹭漲,像看見他在認真拔草。
好家夥,他還真是歪打正著——越佛係,越加分。可問題是,這佛係得有個度啊!要是比賽那天對手放個火球術糊臉,他也回一句“天氣熱了,該澆水了”,咱倆直接打包滾出學院。
我靈機一動,彎腰撿起他旁邊那把破鋤頭,往地上一杵:“既然你說種菜就是修行,那咱們就來點專業的。”
他抬頭看我。
“每挖一鋤,算一次體能訓練;每澆一瓢水,當元素控製練習;你要是能讓藤蔓聽話長直不歪,就算精準操控考核通過。”我拍板,“輸了的晚上喂雞。”
他眨眨眼:“贏了呢?”
“贏了……”我頓了頓,“你可以挑明天的午飯配菜。”
他沉默兩秒,默默把鋤頭握緊了些。
行,談攏了。
接下來三天,菜園成了我們的“特訓基地”。我每天掐著表記錄他的一舉一動:拔草速度、澆水頻率、打哈欠次數。係統經驗穩步上升,偶爾還因為他在陽光下眯眼微笑獎勵額外0.1。
直到第三天下午。
他蹲在一排新移栽的藤苗前,指尖輕輕拂過葉片,嘴裡還念叨著“根要穩,心要靜”。突然,那幾株藤蔓毫無征兆地抖了一下,主莖“噌”地竄出三尺遠,末端卷住一隻飛過的機械鳥——那是學院巡邏用的鐵蜻蜓,翅膀還在嗡嗡轉呢。
周圍幾個路過的學生當場停下腳步。
“哎?那不是謝無爭嗎?他家菜還會抓機器?”
“是不是變異了?上次不是說維克多拿走一片葉子,實驗室仙人掌長臉了嗎?”
我腦內警鈴大作,立刻啟動預知能力。畫麵倒流三分鐘——謝無爭一直低頭培土,呼吸平穩,心跳正常。唯一異常的是,遠處兩個學生邊走邊笑:“謝無爭也就這點本事,留級王,廢物一個。”
就在那“廢物”兩個字出口的瞬間,他嘴角抽了一下。
不是笑,也不是怒,就是那麼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牽動。
可係統立馬炸了:【檢測到潛在乾預意圖,成長值凍結】【0.5】
完了,這家夥潛意識都想反擊!
我衝上去一腳踩斷伸出去的藤蔓,順手抄起旁邊的水壺往斷口上潑:“又來了又來了!這破苗子天天瘋長,煩死了!肯定是土壤太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