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兜裡的泥團還在發燙，謝無爭低頭看了眼，手指剛碰到布料，那絲暗紅光就從縫線裡鑽了出來，像一滴凝固的血要往下淌。
我眼皮一跳，係統界麵“嗡”地炸開——【預知啟動：300】
畫麵閃現：岩壁裂開細縫，幽藍水晶脈絡亮起，整條通道像被喚醒的血管，而走在最前麵的人影，半個身子剛拐過彎，黑影就從儘頭撲出，速度快得連反應都來不及。
“彆碰那石頭！”我一把拽住謝無爭手腕，“三分鐘後會塌！”
林驍猛地回頭：“你又來這套？上次滑倒是巧合，這次還想用‘預知’糊弄過去？”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盯著那道正在蔓延的紅痕，“再往前半步，咱們全得埋這兒。”
他冷笑：“那你倒是說說，塌的是哪塊？怎麼塌？還是說……你連自己編故事都編不圓了？”
我沒理他，隻盯著謝無爭：“你信不信我？”
他眨了眨眼，慢吞吞把手抽回去，然後蹲下，把那團泥輕輕按在岩縫邊緣。
紅光瞬間擴散，像是找到了老熟人。石紋如活了一般，沿著裂縫一路爬升，發出細微的“哢噠”聲，仿佛有無數齒輪在地下咬合。
林驍臉色變了：“快退——”
話沒說完，地麵震動了一下。
不是塌方，是機關。
我們剛才經過的那根纏著藤蔓的石柱附近，整片岩層向內凹陷，接著“轟”地一聲，一道三米寬的縫隙從地底升起，露出一條傾斜向下的階梯。台階由灰黑色石板鋪成，邊緣鑲嵌著半透明的水晶，泛著幽幽藍光，像是誰把整條星河塞進了山腹裡。
“喲。”我鬆了口氣，“這回塌得還挺有品位。”
謝無爭站起來，拍了拍手：“挺乾淨的，適合種蘑菇。”
林驍瞪著他：“你早就知道這裡有機關？”
“不知道。”謝無爭搖頭，“當我那根藤蔓回來的時候，葉子有點蔫，像是吸了太多冷氣。”
我忍不住翻白眼——你管這叫蔫？那藤子回來時末端都發紫了好嗎！
林驍沒再追問，但眼神已經從懷疑升級成了警惕。他掏出照明水晶往前照了照，光束掃過通道，卻發現聲音像是被什麼吸走了，明明光線能照出去十幾米，可前方卻像蒙了層霧，看得見輪廓，看不清細節。
“空氣溫度下降了八度。”他低聲說，“濕度上升，有輕微共振。”
“共振？”我耳朵一豎。
“嗯。”他點頭，“腳底能感覺到，像是……某種頻率在同步。”
我立刻看向謝無爭，他正低頭看著自己的赤腳踩在第一級台階上，眉頭微皺，像是在感受什麼。
係統界麵悄悄跳動：【經驗+0.1】
行吧，佛係到連走路都不帶情緒波動，也算本事。
“你們倆。”林驍忽然開口，“一個滿嘴胡扯，一個裝傻充愣，現在倒默契了？這條通道明顯不是自然形成，搞不好是古代禁地，你們真打算就這麼走下去？”
“不然呢？”謝無爭抬頭，“任務目標是調查異常生態，現在異常自己開門了，不進去看看，難道回去寫報告說‘我們看見一道光，但沒敢進’？”
林驍噎住。
我補刀：“而且你要是現在回頭，等維克多教授聽說這事，指不定要在論文裡給你單開一章，《論某隊長因膽小錯過重大發現》。”
他臉一黑：“少廢話。我走前麵。”
“不行。”我直接攔住他，“我剛預見到——走到儘頭的人，會被什麼東西‘歡迎’。”
他眯眼：“你又來了？靠‘預感’指揮行動？”
“你可以不信。”我聳肩，“但謝無爭的藤蔓蔫了，你的儀器報警了，泥團自己發光了，三條線索都指向同一個結論：前麵不對勁。你要非得當探路石，我不攔你，但彆怪我沒提醒。”
謝無爭忽然蹲下，伸手摸了摸台階邊緣的水晶。
“這光。”他說，“走得太齊了。”
“什麼？”
“天然水晶脈絡不會這麼規整。”他用指甲輕刮表麵，“你看，每一塊間隔都是七厘米，角度偏差不超過半度，像是……被人排練過。”
林驍冷笑：“所以你是說，這玩意兒還會列隊報數？”
“差不多。”謝無爭拔出鋤頭，輕輕敲了下水晶。
“叮——”
聲音清越，帶著回響，像是敲在金屬上。
更詭異的是，那一瞬間，整條通道的藍光微微一閃，像是回應了他的敲擊。
我腦門一緊，係統畫麵再次閃動——不是預知，是警告：【環境頻率與謝無爭生命波長出現短暫同步，建議立即終止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