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的青銅鑰匙還在發燙,那股熱勁兒不像金屬該有的溫度,倒像是剛從地裡刨出來的紅薯,還帶著土裡的餘溫。
謝無爭腳邊的藍苔蘚又往外爬了一圈,邊緣那層金光沒散,反而更亮了點,像被誰偷偷上了道釉。
“這玩意兒……”我翻著手裡的鑰匙,指腹蹭過背麵那個菜葉形狀的凹槽,“真得配個配餐才能用?下次是不是還得刷卡簽到?”
隊長皺眉走近,手套都沒摘:“你確定這東西安全?剛才那陣動靜,整個避難所都在抖。再往前一步,萬一觸發什麼連鎖反應,誰都扛不住。”
我沒吭聲,腦子裡係統界麵一閃——v.2預知權限剛升上來,還能用一次回溯功能。我閉眼一掐,把三秒前鑰匙和模具分離時的能量殘影給拽了出來。
眼前浮現出一段模糊的波紋軌跡,像水麵上蕩開的漣漪,頻率穩定,節奏清晰。我睜眼立刻調出終端,把波紋數據導入避難所地圖。兩秒後,光點鎖定在東南角一個封閉區域,標記是三個古艾瑟蘭語符號:“門止於淚”。
“找到了。”我把終端轉過去,“這把鑰匙的共振頻率,跟地圖上這個點完全對得上。不是巧合,是匹配。”
隊長盯著屏幕看了五秒,眉頭擰得更緊:“可我們沒接到公會授權探查這一區。”
“等您報上去批下來,黃花菜都涼了。”我抬手把鑰匙往空間袋裡一塞,發出“當啷”一聲,“而且您不覺得奇怪嗎?剛才那套機關,拚死拚活要護住這模具,結果鑰匙一拿,全停了?它不是防外人,是等對的人。”
“守護者臨走前說‘你們終於來了’。”我頓了頓,“這話可不是對著空氣講的。咱們能走到這兒,每一步都有痕跡可循——礦洞符文、徽章紋路、懶人草根係信號……現在鑰匙出來了,門也找到了。這時候回頭?那才是真違規。”
隊長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就在這時,謝無爭忽然抬頭,目光落在我剛才收鑰匙的手上。
他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極淡的星輝,快得像錯覺,但我腦中的係統“嗡”地響了一下——警告圖標跳出來,紅底白字寫著:【情緒波動檢測中,成長值即將清零】。
糟了。
這家夥一眼就認出了什麼。
我立馬湊上前,幾乎是貼著他耳朵說:“土再乾也不會塌,菜再蔫也能活——你說是不是?”
他一頓。
那點星輝緩緩退去。
我又順勢把空間袋拍了下,故意抱怨:“這破鑰匙沉得跟鐵蘿卜似的,壓得我雞都快喘不過氣了。”
謝無爭低頭看了看自己袖口,輕輕“嗯”了一聲,重新蹲下去撥弄那圈藍苔蘚:“水分夠就行。”
係統提示音“叮”地響起:【成長值恢複增長,當前進度41】
我默默鬆了口氣,心想這係統真是神經病,彆人打架升級,咱靠念叨種菜經續命。
隊長還在猶豫,手指在通訊器邊緣來回摩挲。
我知道他在權衡——上報流程要時間,耽誤線索冷卻;不報,出了事責任全背。可有些機會,就是踩著規則邊緣才抓得住的。
我直接把鑰匙掏出來,放在掌心平舉:“這門隻認這一把鑰。仿製不了,破解不了,感應不到第二把。我們現在有唯一入口的唯一通行證,卻要等審批簽字蓋章?等來等去,最後發現門自己關了,連縫都不留。”
我盯著他:“您說,這種事,以前有沒有發生過?”
隊長眼神閃了閃。
有。
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