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爭正低頭研究那本書，聞言隻“嗯”了半聲，剩下半聲被另一個哈欠吞了回去。
“有人在看我們。”我湊近他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就在你後頸那兒，影子多出來一塊。”
他手指頓了頓，沒回頭，也沒動。
下一秒，鋤頭往地上一杵，藤蔓無聲蔓延，順著地縫鑽向東南角。
我盯著那邊，心跳快得像擂鼓。
三秒後，地底傳來一絲極其輕微的抽離感——像是有人猛地收回了踩在泥裡的腳。
緊接著，視野儘頭一道黑影急速後撤，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果然是他。”我冷笑，“偷窺還這麼講究效率，不愧是副會長之子。”
謝無爭終於把書合上了，用藤蔓一圈圈纏好，像是在打包一顆易碎的冬瓜。
“他盯多久了？”他問。
“不知道。”我聳肩，“但從剛才那道影子來看，至少從鑰匙落地就開始了。”
他點點頭，蹲下身，開始給腳邊一株剛冒頭的藤苗鬆土，動作輕柔得像在哄孩子睡覺。
“你不擔心？”我挑眉。
“擔心會漲經驗。”他說。
我翻白眼：“那你倒是挺會算賬。”
話剛說完，係統提示音又響了。
【成長值持續增長】
【等級提升征兆臨近】
【下次升級時間：無法預測】
我皺眉。這玩意兒以前都能估算個大概，現在居然顯示“無法預測”？
正想著，眼角餘光掃到那塊符文石——它在口袋裡微微發亮，藍光透過布料滲出來，映在他袍子下擺。
等等。
我眯起眼。
剛才它明明是靜止的，怎麼現在……有點像在呼吸？
“喂。”我伸手想拿過來瞧瞧，“你有沒有覺得這石頭……”
謝無爭忽然抬手，製止了我。
他沒說話，隻是把鋤頭輕輕插進土裡，又拔出來，再插進去，節奏穩定得像在測雨量。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我。
“你聽見了嗎？”
我一愣：“聽見什麼？”
他沒回答，隻把手指豎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
四周徹底安靜下來。
沒有風，沒有回音，連遠處的能量漩渦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這死寂中，我聽見了——
一種極細微的聲音，像是種子在土裡裂開，又像是根須穿過岩石的縫隙。
但它不是來自地麵。
是那本書。
被藤蔓裹著的樹皮書，正在……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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