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杳被他那熾熱的眼神看得心發顫,從小她就有點怕這個比自己大的哥哥,
每次跟他對視都感覺自己內心的秘密全暴露了,總感覺他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上車,愣著乾嘛?”
裴商深吸一口氣合上文件,聲音冷冷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真討厭,凶什麼凶?”桑杳抱著外套坐進車裡,小聲嘀咕。
聲音不大,卻被車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司機在桑杳上車那一刻主動將車子的擋板放了下來,生怕自己聽到不該的話。
甜軟又帶著一絲抱怨的聲音落在裴商耳邊,莫名的他覺得心癢癢的,像一根羽毛劃過心尖。
他身體僵了一瞬,他喉結快速的滾動了兩下,有些困惑和迷茫,以前他怎麼沒發現桑杳聲音這麼好聽?
看著緊緊貼在車門恨不得離自己十萬八千裡的桑杳,裴商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嘴賤。
“沒凶你,我隻是覺得外麵太陽曬,怕你中暑。”
莫名的他有些慌了神,心裡湧起一股負罪感,
看向身旁低著頭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桑杳,連忙解釋道。
“你撒謊,你昨天還威脅我,不用你跟我解釋,你討厭我,同樣的我也討厭你。”
桑杳精致的秀眉蹙起,嗓音有些惱,想起昨天的電話,她氣得口不擇言,根本不管她說出的話有多傷人。
冰冷的話像利劍般刺向裴商,他心臟莫名一窒,隨即悶疼感四溢,他捂著胸口眼眸閃過一絲迷茫。
討厭他?為什麼討厭他?更多的是懊惱。
一瞬間他特彆想不顧麵子求她不要討厭他,是他嘴欠,他會改的,
這種想法維持了幾秒就被他強壓下去,胸口卻難受得厲害。。
桑杳從上車就一直低垂著腦袋,根本沒發現裴商的異樣,
就算發現了也隻會覺得裴商惺惺作態,畢竟她們兩也沒多少感情,雖然以前同住一個屋簷下,但也不經常見麵,
她喜歡待在房間裡不出來,而裴商一天到晚早出晚歸,
更何況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是多多少少帶著點陰暗的,
見不得彆人比自己好,尤其是桑父桑母老是在她耳邊念叨裴商有多厲害,剛畢業就創辦了一家公司,沒幾年就一躍成為京城新貴,
而她自己彆說創業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被彆人騙光光錢都不錯了,
因為嫉妒裴商的天賦,討厭爸爸媽媽老是在她耳邊誇讚另外一個人,
這才導致她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差,為了不被念叨她才選擇搬出桑家自己生活。
裴商見她不待見自己,也不敢再說話,生怕自己的嘴又說出傷人的話。
隻一味的在一旁盯著她,如果桑杳轉頭看他就會發現他金絲框眼鏡下紅著的眼眶。
他不語,桑杳也不會主動找他搭話,定定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一直到下了車,裴商眼尾殘留的緋紅還未褪儘,在車裡他越想越難受,
原本還能忍著不哭,見她那麼不待見自己,硬是把自己氣哭了。
桑杳根本不會注意到他的心情,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下車時還回過頭"冷哼"一聲才下車,
就那不經意的一眼,她剛好看到他眼鏡下紅著的眼眶,
難得一次見裴商吃嘎的機會,她忍不住轉過身嘲諷他:
“呀——哥哥你怎麼哭了?是誰把你惹哭了?”
明明是在正常不過的話,語氣裡滿滿的幸災樂禍快要溢出來。
裴商假裝若無其事的抬了抬眼鏡,瞳孔中的光點亮了幾分,還是嘴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