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舉動把周邊看著的人嚇了一跳。
甚至有人喊：“彆跳——”
然而，眾人眼睜睜看著寒澤宸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水中。
夏末的風還帶著暑氣餘威，可這湖水卻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刃，剛觸到皮膚便剜得人生疼。
寒澤宸入水的瞬間，刺骨涼意從毛孔直鑽心肺，卻如同一記重錘砸醒了混沌——
他在心底嘶吼著小妹的名字，四肢劃開渾濁的水波，像一頭破冰的獸。
湖水裹著泥沙的腥氣灌進鼻腔，每一次睜眼都被鹹澀刺痛得眼底發漲，可他不敢停。
岸邊的呼喊聲漸成模糊的嗡鳴，什麼“快上來”，“已經報警”都被拋在身後。
唯有胸腔裡灼燒的執念推著他往前。
終於，在暗綠的水草叢中，一抹熟悉的衣角閃過。
那抹白色在幽藍的湖底輕輕晃著，像一片墜落的月光。
寒澤宸喉嚨裡滾出破碎的哽咽，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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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終於攥住了那截冰涼的袖口——就像抓住了即將沉沒的太陽。
寒玖曦感覺自己置身於寒潭，刺骨的冰冷卻如千萬根細針，瞬間紮透每一寸肌膚。
潭水裹著令人窒息的冷意，像無形的枷鎖般將她緊緊桎梏，連掙紮的氣力都被抽離殆儘。
不容她多想，便失去意識。
寒澤宸觸到妹妹綿軟的身體時，心臟猛地墜入冰窟。
他雙臂收緊，將那具毫無力氣的身軀死死護在胸前，如同抱住一尾即將溺亡的魚。
湖水灌進鼻腔的刺痛被拋諸腦後，他踢開如鎖鏈纏腳的水草。
憑著最後一絲蠻力衝破水麵，頭頂的陽光忽然變得格外灼眼，卻灼不暖懷中冷得像塊玉石的小妹。
“小七！”
林蔻見寒澤宸把人救上來了，趕緊拿起搭在自己身上的上衣，快速鋪在草地上。
徐崢見此，也快速把搭在身上的衣服，和旁邊人胳膊上搭著的衣服一股腦的扔在地上。
因為寒家的一二三，三位大少爺長得很難分辨，老大又是在國外長大的。
一時間誰也不敢喊，生怕喊錯了。
而遠處樓上的苗小棉看到這一幕，瞳孔閃過一絲慌亂。
突然想到什麼，又鎮靜下來，自言自語道，“在湖裡待這麼久，也不知死了沒。
最好死了，這樣，我就能順利當上寒家小姐，那人可是說了，她會幫我。”
寒澤宸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把妹妹寒玖曦被輕輕放在上邊。
他的濕發垂落遮住眼睛，水珠混著泥沙從下巴滴落，砸在妹妹蒼白的臉頰上。
他顫抖著跪坐在旁，指尖剛碰到她發紫的唇瓣，喉間便湧起酸澀——
那是他們小時候偷偷帶著妹妹出來打雪仗時，小妹凍紅的鼻尖才會有的顏色。
“堅持住，小七…”
沙啞的呢喃被風撕碎的瞬間，他已經掰開她的牙關。
指甲縫裡嵌進淤泥的疼意全然不覺，唯有指尖在觸碰她口腔時驟然輕顫，像觸碰一片即將碎裂的琉璃。
清除雜草的動作快得近乎顫抖，卻又輕得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
當第一口帶著水草的汙水從她口中溢出時，他忽然聽見自己胸腔裡裂開一道縫，漏進些許稀薄的光。
“小七！快醒來，哥哥還沒帶你去動物園，也沒帶你去遊樂場…”
可是，不管他怎麼呼喊，妹妹沒有醒來的跡象，身體一動都不動。
寒澤宸急忙伸手開始心肺複蘇，按壓聲混著他急促的喘息，在寂靜的湖邊敲出慌亂的鼓點。
“小七！快醒醒！隻要你醒來，哥哥帶你去旅遊！”
“小七，小妹——”
每一次手掌壓下，都能感受到妹妹肋骨在皮膚下輕顫，像暴雨中岌岌可危的蝴蝶翅膀。
“小妹，你快醒來！”
“小七！醒來呀！寒玖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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