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譏諷道,【多麼自私的人,他求饒竟然不管他父母孩子。】
寒玖曦看著這一幕,並沒有說話。許輝那聲“求你放過我吧”像根淬了毒的針,紮在滿室的哭嚎裡,格外刺耳。
他跪在地上,額頭磕得青腫,眼裡卻隻有對自己的顧念。
仿佛身後瑟瑟發抖的父母、嚇得尿褲子的孩子,都成了可以隨時舍棄的累贅。
寒玖曦隱身靜立在大廳的一角,目光冷得像結了冰。
這就是人性啊——平日裡蠅營狗苟算計著旁人的心機。
危難臨頭時,最先剝開的就是那層偽裝的親情,露出最原始的自私。
許輝求的哪裡是“放過一家”,分明是隻求自己能苟活,哪怕代價是至親的安危。
他此刻的卑賤,與先前算計宋沛沛時的貪婪,與漠視妻女苦難時的冷漠,原是一脈相承的。
這世間最難看透的,莫過於人心深處那點藏不住的惡——
能為了利益踩碎情義,也能為了活命,把骨肉血親推出去當擋箭牌。
宋沛沛周身黑紅色的煞氣還在翻湧,許家四口的哭嚎越來越絕望。
可寒玖曦看著眼前這場鬨劇,隻覺得喉嚨發緊。
人性這東西,有時比厲鬼的怨氣,更讓人不寒而栗。
許母癱在地上,手死死抓著許輝的褲腿,聲音抖得不成調:“沛沛啊……
看在……看在我也曾幫你帶過檸檸的份上……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吧……我再也不敢了……”
許父縮在沙發角,渾濁的眼睛裡滿是驚恐,嘴唇哆嗦著。
半天擠出一句:“是……是我們貪心……求你……高抬貴手……”
最小的那個男孩早嚇得魂不附體,被爺爺死死摟在懷裡,卻還是“哇”地一聲哭出來。
帶著哭腔喊:“鬼……鬼阿姨……我錯了……彆抓我……我再也不罵姐姐了……”
話音未落,褲襠又濕了一片,那股酸臭味混著恐懼,在逼仄的屋子裡彌漫開來。
宋沛沛周身黑紅色的氣浪越湧越烈,幾乎要貼到他們臉上。
許輝一家四口縮成一團,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磕頭的、哭嚎的、求饒的,亂成一團,卻隻換來宋沛沛更癲狂的笑。
那笑聲裡淬著血,裹著恨,聽得人頭皮發麻——她哪裡還聽得進半句求饒。
寒玖曦見狀,不願意再待下去,【那張卡裡多少錢?】
小惡魔冰冷的目光盯著宋沛沛,冷著小臉,【原有的,還有那個男人剛給公司財務打電話轉的。
一共有五百萬,他說公司效益不好,家裡花銷太大,目前隻有這麼多。】
【那就走吧。】
【好,】小惡魔說完,小手一揮,宋沛沛與那些東西消失不見。
寒玖曦看著許家五口人身上的煞氣,冷笑一聲,小惡魔既然沒有收走,也算是給他們的教訓。
她也沒有顯身,盯著癱坐在地上的許輝,見他拿起手機。
這一刻,寒玖曦就知道他要乾什麼,一根銀針射在他手腕處。
手機應聲掉地,冰冷的說,“許輝,記住,多行不義必自斃!
不想進去,就老實活著,我的人會時刻盯著你。”
讓寒玖曦沒有想到的是,許家人聽到她的話,全都翻著白眼倒地暈死過去了。
“什麼情況?”
小天飛出去看了一眼,又飄回來,“沒事兒,暈過去了。”
這家人已經被宋沛沛折騰的夠嗆,精神一直處於緊繃與驚恐狀態。
看到宋沛沛消失,本想鬆口氣,沒想到她這一說話,讓許家人緊繃的那根弦斷了。
小惡魔看著淩亂的許家,“走吧,這家人以後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