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大晴天裡,日頭正烈,她竟撐著把黑色的傘。
傘沿斜斜遮著眉眼,大半張臉隱在陰影裡,看不清神色。
偏生這副模樣落在此刻的情境裡,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二人心裡同時有一個疑問:她是誰?
沈聿猛地轉頭看向寒玖曦,臉上的錯愕幾乎要溢出來,聲音都發緊了:“小七,還有?”
最後那個“?”字卡在喉嚨裡,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音。
院子裡的空氣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了,連風都停了。
隻剩下鐵鍬與地麵相觸前的死寂,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他直起身子,一手扶著鐵鍬柄,另一手往腰上一叉。
語氣裡裹著幾分無奈:“你就實話說吧。
這院子裡到底埋了幾個?咱們乾脆一塊兒挖出來得了。”
寒玖曦伸出一隻手,在沈聿眼前晃了晃:“五個。
東邊第三棵棗樹下一個,南邊窗台下,那盆粉色的牡丹花盆底下還有一個。”
話音剛落,沈聿立刻轉頭衝大哥和盧清風揚了揚下巴:“杵著乾啥?趕緊動手啊!”
眼看大哥和盧清風各自走向指定位置,沈聿悄悄湊到寒玖曦身邊。
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按捺不住的好奇:“妹呀,這到底是啥玩意兒?”
“陣法。”寒玖曦淡淡吐出兩個字。
“陣法?”沈聿眼睛猛地瞪得溜圓,一臉的不可思議。
雖說他問的和她答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可這“陣法”兩個字還是讓他心裡頭“咯噔”一下。
驚得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咽了口唾沫才結結巴巴地問:“這…這…這玩意兒居然真存在?!”
“嗯,”寒玖曦點了點頭,目光掃過沈聿腳下的坑,語氣陡然冷了幾分,“害人的東西。”
“那…那…那是衝著誰來的?”沈聿的聲音壓得更低,連帶著舌頭都有些打卷。
“一會兒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寒玖曦的視線看向井邊,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此刻那裡,盧順利正死死盯著兒子開挖的地方,臉色黑得像潑了墨。
“哦……”沈聿應了一聲,這心裡卻是又緊張又好奇,七上八下的。
“趕緊挖,我還有事兒要忙。”寒玖曦見他發愣,冷聲催促道。
“哦!我挖。”
沒一會兒功夫,盧清風就把井邊的東西挖了出來。
盧順利顫抖著手抱起來,腳步幾乎踉蹌著走到院子中央處,將瓦罐放到了一起。
他什麼也沒說,拽著愣神的兒子走到窗下,牙齒咬的咯吱響:“挖!”
盧清風現在還在雲裡霧裡的,看著一臉陰鬱的老爸:“爸,這?”
他家院子裡什麼時候多出這些東西?
要說這東西是害大舅一家的,可是大舅買了這棟彆墅一天都沒有住過。
可要說害他家,那麼…這是什麼時候埋的?
盧順利吐出一口濁氣,盯著地麵:“查,仔細查查那個姓曹的月嫂!”
“送壇子的那個?”
“嗯,我剛回憶了一下,這幾年隻要有她……”
盧清風停下手裡的動作:“爸,她隻是個月嫂,再說,在咱家待的不過幾個月。”
“哼!她可是梁偉找來的,在你妹妹懷子遇六個月的時候。
她就跟在你妹妹身邊,直到子遇會走路,是她自己提出來要走的。”
盧順利抬頭看了一眼晴空萬裡的天,“當初,你媽媽可是挽留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