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軟了些，“當初回家蓋樓，不也是為了兒子大了好說對象？
你回去看看，現在村裡誰家不是兩層小樓住著？
我倒覺得這錢不白花，你看村北國輝家的小樓。
他家比咱們家早蓋兩年，當時可是最時興的樣式，你看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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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要說咱們還得感謝馮哥。
要不是他給咱找的那個設計師，咱家的小樓也會過時。”
男人的語氣稍緩，卻又突然壓低聲音，“媳婦兒，你說這世上真有鬼嗎？”
“呸，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還八卦起這個了？趕緊乾活！”
“我這不就跟你聊聊嘛。”
男人嘿嘿一笑，“你有沒有發現？
自從馮哥他媳婦兒出事後，這小區就沒消停過。
不是這家著火，就是那棟樓水管漏水，要不就是誰誰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斷胳膊腿的。”
女人的聲音沉了下去，帶著惋惜：“說起來挺邪門的，劉姐多好的人啊。
她跟馮哥結婚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盼來個孩子。
你說，這眼看就要生了，卻出了那種事，一屍兩命……”
“可不是嘛。”
男人也跟著歎氣，“我還比馮哥隻小兩歲，咱大兒子都十九了。
要我說，還是結婚早好。
等我抱孫子，他的孩子還沒上小學呢。”
“你少來！”女人滿是嫌棄，“你能跟馮哥夫妻倆比？
人家可是有大學問的人，你呢？初中都沒畢業的盲流。”
“怎麼又扯到我頭上了？”男人哭笑不得，“咱說馮哥呢。
你看他現在，一點精神氣都沒有，白頭發一天比一天多。
今天下午他下班，竟然直接往前走，要不是我喊住他，又要走過小區門了。”
寒玖曦聽了半晌，也沒從中捕捉到有用信息，便準備邁步離開。
“唉，打擊太大了。”
女人的聲音滿是惋惜的口氣，“那天我也在場，要是救護車能早到十分鐘。
劉姐也不至於……”
“可不是嘛。”男人接過話頭，“你看現在這小區的車多成什麼樣。
當初咱們剛來的時候，整個小區有車的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現在倒好，連咱家小店門口都被堵得嚴嚴實實。”
女人接著說：“那天偏偏還是周六，大夥兒好不容易不上班能睡個懶覺。
要是趕上上班日，大夥兒都上班去了，這路況還能好點。”
“再說這小區，前幾年就嚷嚷著要拆遷，到現在連個準信都沒有。
你看那樓道裡，自行車、電動車、舊家具，各種用不上的東西堆得滿滿當當。”
男人跟著附和：“哪家門口也都堆滿了東西，生怕自己家少占了地方。
就說馮哥家樓下那老兩口，他們出事之後，他兒子從家裡清走多少垃圾？
連收廢品的都拉走了好幾三輪車，當時可有不少人圍觀呢。”
“對了媳婦兒，你說那老兩口怎麼就中煤氣了呢？”男人忽然問道。
“還能咋地，年紀大了唄。”
男人卻神秘地壓低聲音：“我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前幾天我給2號樓那戶送被子時，聽見那幫老太太聊天。
說劉姐出事那天，那家的老頭兒正往樓上搬紙殼子。
醫護人員讓那老頭兒先等等，他們上樓先救人。
他倒好，直接耍起橫來，死活不讓路。
最後還是有個護士報了警，警察來了好說歹說的，又幫他把紙殼子搬進屋。
那些醫護人員才上樓去劉姐家。”
女人驚得拔高了聲音：“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說這話的楊奶奶以前可是這片居委會的。”
男人語氣更沉，“這還不是最可氣的。
聽說後來醫護人員抬著劉姐下樓，有個護士突然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
劉姐就從擔架上掉下來了，造成二次傷害。”
“哎喲，這麼一說，這事兒確實邪門！”
女人的聲音帶著後怕，“這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小區裡大大小小的怪事就沒斷過。
不會真被你這烏鴉嘴猜對了吧，難道這世上真有……”
“可不是嘛！”男人肯定道，“依我看，肯定是劉姐有怨氣回來索命了。
你瞧瞧那些出事的人家，哪一家不透著古怪？”
聽到這裡，寒玖曦與玄明對視一眼，眼中皆有了然。
看來這漫天怨氣的源頭，正是那位不幸的劉姐。
二人不再停留，悄然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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