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一股暴戾的血液直衝頭頂,太陽穴突突直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若非僅存的理智死死壓製,沈白露幾乎要撲上去撕爛孫雲雲那張塗著虛偽笑容的臉!
首席?很了不起嗎?當年她能把孫雲雲從首席的位置上拉下來,後來自己傷病纏身,孫雲雲才得以爬回去。
那她沈白露,就能讓孫雲雲再摔一次!讓她永遠告彆舞台!
隻是現在,她不能再明著得罪孫雲雲了。孫雲雲的父親是軍區的孫團長,視這個女兒如掌上明珠。
報複,必須是不動聲色的。
至於提到的那兩個男人……
許連長?區區一個連長,家裡毫無根基,毫無助力,注定沒什麼大出息,不過是她吊著解悶、榨取好處的備胎罷了。
顧副團?職位倒是不低,可惜那張臉過於平庸,看到他那張臉,她都要倒胃口;這人也隻是她精心編織的“魚塘”裡,一條不大不小的魚而已。
可如今,自己不過是沉寂了短短半年,這兩個曾經鞍前馬後的“追求者”,竟敢轉頭去追捧彆的女人?
尤其是那個許正文,竟轉頭去追她看不上的趙宥喬?一股被冒犯、被輕視的滔天怒火在她胸腔裡猛烈灼燒,幾乎要將理智焚毀!
怪不得趙宥喬一見她的麵,就對她冷嘲熱諷呢!根源原來在這裡呢!
曾經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忠犬”不再搖尾乞憐固然令人不快,但更讓她惱火的是,失去了掌控感,失去了那些可以輕易索取便利的“資源”。
他們的“變心”,在她看來,是對她魅力與價值的雙重背叛與貶低!不可原諒。
她氣的飯也沒吃,拿著空飯盒,回了資料室。
她怕再在食堂裡遇到舞蹈隊裡的那些人。他們現在一個個在她看來都麵目可憎。
特彆是孫雲雲,自從她知道自己為了當上首席,背叛了她們的友誼,給她的舞鞋裡放置針頭,讓她失去了在團裡第一的位置,不光頂替她成了首席後,還聯合舞蹈隊時的一些人對孫雲雲歧視謾罵;
就像今天孫雲雲對她這樣,孫雲雲就特彆恨她。
既然怎麼著都要做敵人,那她也不怕她,背後有一個當團長的爹又怎麼樣?她現在管著資料室,想對她下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還牽扯不到自己身上去。
沈白露肚子餓的咕咕叫,可是這會她沉浸在臆想的複仇中,早忘記了自己沒吃中飯。
下午她的苦難日子開啟了。
舞蹈隊的趙宥喬過來了,手裡拿著團長的批文,要求沈白露好好清點一下近五年,團裡資料室的資料。
做出一份詳細的表格出來,比對一下,每年資料室裡發出去的材料數量為什麼年年上漲。還得查找出原因來。
這個工作量,是巨大的,隻要看一看資料室後麵櫃子裡的資料,就知道,後麵櫃子裡裝的資料,才兩年不到,剩下的資料,都在後麵的倉庫裡堆著;
要想查清楚,每天不花個幾小時,根本乾不完,一查得查好幾年的資料,她隻能待在倉庫裡翻找,倉庫裡又熱,又悶。資料放久了,味道特彆大,還有很多灰塵臟東西。
估計這資料一查,就得浪費好幾個月的時間。
這一定是孫雲雲想出來的辦法,隻有她會這鈍刀子割肉的法子,讓她不好過。
也隻有能她說動團長;
沈白露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法拒絕。她恨恨地接過批文,看著趙宥喬得意離去的背影,心中恨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