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摻入了從亂葬崗深處掘出的、怨氣衝天者的遺骸磨成的細粉。
隻需沾上兩三次,那張塗抹它的臉,便會從內而外開始腐爛、流膿,直至徹底潰爛毀容,任何藥石都無力回天。
效力霸道絕倫,若非深仇大恨,她絕不會動用此物。
誰讓孫雲雲、趙宥喬這些人,偏要將她往絕路上逼呢?這不過是……走投無路的她的反擊罷了。
一絲近乎瘋狂的笑意,再次爬上沈白露的嘴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排練室燈火依舊,人聲卻漸漸稀疏。
十一點剛過不久,明亮的燈光終於倏然熄滅,整個文工團大院陷入了寂靜,隻有零星幾點值班室的燈火在遠處亮著。
宿舍裡一片漆黑,沈白露隱在窗後的陰影裡,一動不動。她的心跳,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她在等待,等待一個確認所有人都已離開的時機。
又過了半小時,萬籟俱寂,連蟲鳴都歇了,時機到了。
她安靜地下了床,將那個胭脂盒緊緊攥在手心,沒開燈借著窗外微弱的天光,躡手躡腳地溜出宿舍,悄無聲息地關好門。
夜風帶著涼意,吹著她沸騰的身心。她像一道貼著牆根移動的影子,避開月光直射的區域,朝著排練大樓潛行。
心跳得厲害,每一次腳步聲,哪怕輕得像貓,在她聽來都如同擂鼓。
黑暗中仿佛有無數的眼睛在窺視著她,讓她脊背發涼。她努力控製著呼吸,但胸膛還是劇烈地起伏著。
排練大樓的側門虛掩著——這是她白天就觀察好的,清潔工離開時有時會忘記鎖緊。
她屏住呼吸,輕輕推開一條縫隙,閃身而入。
門軸發出極輕微的“吱呀”聲,在空曠死寂的走廊裡卻如同驚雷炸響!
沈白露瞬間僵在原地,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兩側幽深的走廊。
沒有腳步聲!
沒有燈光!
隻有她狂亂的心跳在耳邊轟鳴。
冷汗浸濕了她的鬢角。
足足等了兩三分鐘,確認沒有任何異動,她才敢繼續挪動發軟的腿腳。
化妝間就在排練室旁邊第二個門。她熟悉這裡的每一寸地方,閉著眼都能摸到。
化妝間的門鎖是老式的黃銅彈子鎖。沈白露從口袋裡摸出一把舊鑰匙——這是上一年為了練舞方便,她特意偷偷配的鑰匙,誰也沒告訴。
她蹲下身,將鑰匙小心地探入鎖孔,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屏住呼吸,仔細地感知著內部的彈子。
黑暗中,聽覺和觸覺變得異常敏銳。樓梯裡沒有光,她拿鑰匙的手在鎖上滑脫了。
她咬牙,強迫自己穩住手腕,再次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