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俊咬牙切齒,臉孔扭曲得變了形。
他想起了那個改變一切的夜晚。
要不是他鬼迷心竅,相信了沈白露的挑撥離間,要不是他那天晚上非要去林青霜家外麵盯梢,試圖抓住跳進林家院子裡放火燒死林青霜。
他就不會莫名其妙昏迷!更不會消失了一天,再醒來就出現在沈白露的床上!
沒有那個該死的“意外”,他就不會被沈建國揪住“強奸”的小辮子勒索彩禮!
就不會被迫娶一個根本看不起他的女人!就不會有讓家裡蒙受巨額損失,白露膽子再大,她犯的事也燒不到他蔣俊頭上!
“林青霜!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毀了我!毀了我全家!”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瘋狂叫囂,瞬間壓倒了所有的理智。
屈辱、憤怒、恐懼以及對回家後無法交代的絕望,讓他喪失了最後的思考能力。
他要報複!他要讓林青霜也嘗嘗痛苦的滋味!她要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蔣俊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紅著眼睛,憑著記憶和一股戾氣,跌跌撞撞地朝著林青霜家的方向摸去。
走了半小時,才想起來自己上午找沈建國時,是騎著家裡的自行車來的;
剛才從老東西的辦公室裡出來,他渾渾噩噩徑直走了,把自行車給忘記了個乾淨。
要是離了婚,再丟了家裡的自行車,那可真是禍不單行了,父親知道了,會把他給打死的。
想到這裡,他急忙順著來路又去了機械廠,把他的自行車騎上,往林青霜家的附近走去。
他騎著車,按著記憶到了農林上路,眼看著天黑了,他把自行車寄存到了離林家巷子不遠處的看車老大爺那裡。
天色漸漸暗沉,路燈次第亮起。
他躲在林青霜家旁邊的角落裡,背靠著牆壁,手裡緊緊攥著一塊從路邊撿來的堅硬板磚。
他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眼睛死死盯著胡同口通往林青霜家院門的那條必經小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蔣俊的腿都快要站麻,神經緊繃到極限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胡同口昏黃的燈光下。
是林青霜!她似乎剛從菜市場回來,手裡拎著一個竹籃子,裡麵好像放著青菜。
就是現在!蔣俊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弦“啪”地斷了!
受了一天氣的怨毒和瘋狂瞬間爆發!他像一頭撲食的餓狼,從藏身的角落猛地竄出,喉嚨裡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林青霜!你個臭婊子!償命來!”
他用儘全身的力氣,將手中沉重的板磚朝著林青霜的後腦勺狠狠拍去!
這一下若是砸實,不死也得重傷!
然而,就在磚塊裹挾著風聲即將觸碰到林青霜發絲的瞬間,那個看起來毫無防備的身影動了!
不是躲避,而是進攻!
林青霜仿佛背後長了眼睛,在蔣俊撲出的氣流和嘶吼響起的刹那,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向斜前方極快地踏出一小步,同時猛地擰腰轉身!
“呼!”沉重板磚帶著風聲擦著她的肩頭掠過,狠狠砸在地上,碎成幾塊。
偷襲落空!蔣俊用力過猛,身體因慣性向前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