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父感覺一股混合著恐懼與興奮的感覺竄遍全身。
他知道,自己死死攥住了沈建國的七寸!他不敢停頓,必須一口氣把致命的砝碼砸下去!
“您那好閨女沈白露,被文工團開除送去勞改,真是因為什麼狗屁的冒名頂替?”
蔣父嗤笑一聲,充滿了嘲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前傾,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沈建國臉上,“沈廠長,您就彆蒙我了!我們爺倆剛從文工團回來!裡麵人說得可清清楚楚!”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死死捕捉著沈建國臉上每一絲肌肉的抽動。
“就在沈白露被掃地出門前,文工團裡出過天大的事!孫團長家的女兒孫雲雲,還有那個叫趙宥喬的丫頭,兩張如花似玉的臉——爛了!爛得比鬼還嚇人!流膿淌血的,整塊整塊地往下掉皮!差點就沒命了!
送去醫院人家都不收,說是沒治了,我還聽說,孫家可是找了高人出手,才把爛臉的孫雲雲給救了回來;聽說啊,讓孫雲雲爛臉的化妝品裡被下了陰邪的東西,你說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怎麼辦呢?
更不用說,那王采兒的臉爛的跟孫雲雲、趙宥喬如出一轍呢~這可是抵賴不了的,那盒東西呢~現在被人交給人保管了呢……要是……”
蔣父未說出的話,沒了下文,然後意猶未儘地看著沈建國。
蔣父看到沈建國的下頜線瞬間繃緊,擱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那股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怒意和殺機,直直朝著他來,讓他頓時嚇的往後縮了縮,不敢再看沈建國那快要黑掉的臉。
不過他還是把後麵的話當著他的麵說了出來,現在自己手裡掌握著證據呢~他不怕沈建國。
“整個團裡上下,誰不知道是因為啥?”
蔣父的聲音因為激動帶著一種瘋狂的得意,“不就是因為她們跟沈白露不對付,擠兌過白露嗎?孫雲雲她老子,孫大團長,親自帶人查過!還在舞蹈隊的化妝間裡待了老半天!”
“沈廠長,您說巧不巧?孫雲雲和趙宥喬爛臉!我家婆娘廠裡的那個王采兒,也爛臉!爛得一模一樣!連流膿掉皮的慘狀都分毫不差!”
“您猜猜,王采兒爛臉前,用了啥?啊?就是沈白露藏在皮箱裡的那盒胭脂啊;
沈白露她搬回文工團宿舍後的一天,為啥突然回我家一趟?啊?不就是急著把這害人的東西藏起來,怕在文工團的宿舍裡被人發現嗎?!”
“轟!”
沈建國猛地站了起來!瞬間帶來的陰影幾乎將蔣父完全籠罩!
他臉色鐵青,額頭上的血管突突急跳,那雙眼睛翻湧著毀滅性的黑色風暴,死死地、如同要吃人般盯住蔣父!
蔣父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得魂飛魄散,讓他下意識地猛退一步,小腿肚子撞在桌角上,一陣劇痛,但他甚至不敢痛呼出聲。
他毫不懷疑,沈建國此刻真的想殺了他!就在這裡!就在此時!
“你……”
沈建國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再說一遍?”
蔣父雙腿篩糠般抖起來,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死亡的陰影如此真切。
他牙齒上下磕碰,幾乎要癱軟下去。但他不能退!退一步全家就是萬丈深淵!求生的本能支撐著他。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行挺起胸膛,
“我再說一遍也是這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