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很多建築類彆的圖書,
她一進去就選好了目標人物,她看中了一個二十多歲,長的很斯文的女孩子,那女孩子眉眼伶俐,一看就是香港本土的姑娘,關鍵是那姑娘耳朵上戴著一對紅寶石耳環,很是貴重,一看就不是普通平民百姓能戴的起的首飾。
林青霜指尖在一排排的建築類彆書籍上劃過,眼角餘光仍落在那姑娘身上。
對方正捧著本民國版《江南園林考》,藕荷色旗袍袖口繡著暗紋蘭草,腕間翡翠鐲子隨著翻書動作輕輕磕碰桌麵,發出清潤的脆響。
林青霜慢慢走過去靠近那姑娘小聲道:“這本《江南園林考》我找了三天,上次來被人借走了。”
姑娘抬眼,她眼睛是極淺的琥珀色,笑起來眼角會浮起細碎的紋路:“我從學校過來的,特意為了查羅屋花園的資料,你想看的話,讓給你吧?我剛才站在這裡,已經把裡麵感興趣的部分都看完了!”
她把書往林青霜的旁邊挪了挪,讓出半張原木長桌,“你也對老建築感興趣?”
林青霜拿了一本《營造法式》,直接坐到了那姑娘讓出的半張長桌上,眼角餘光瞥見書頁上的剖麵圖,香港薄扶林花園的水榭正中央用紅筆圈出,旁邊批注著“光緒二十三年原裝構件位置”。
“這處水榭的鬥拱結構很特彆,三踩單昂的形製,在嶺南園林裡少見,可惜現在修複時用了現代工藝。”林青霜的音量卻剛好能讓對方聽見。
姑娘果然又抬起頭,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先是掠過一絲驚訝,隨即被好奇取代,她打量著林青霜,看到是一個漂亮有氣質有美女,頓時卸下心防驚喜道:“你也懂古建?”
她把書往中間推了推,露出水榭轉角的木雕細節,“你看這裡,原裝的木雕螭吻嘴角有處月牙形裂痕,是當年工匠的標記,現在被換成水泥仿製品,連裂痕都做得歪歪扭扭,你也覺得可惜吧!真是暴殄天物。我們所見略同。對了我還沒介紹自己呢~我叫袁愛沁,是港大建築係的大二學生。”
林青霜忙伸出手握了握,用英文講道:”你好,我叫劉艾拉。海外華僑剛回香港,最是喜歡中式的園林與老建築。”
“是啊!我對這些很感興趣,不過香港現在還在保留的老建築太少了,大部分都改的麵目全非,讓人歎息,有時間我想去內地看一看,聽說那裡有很多有特色的古代建築。”
袁愛沁忽然笑起來,“香港的老建築是不多了!要是喜歡,去內地再好不過,不過現在內地還沒開通口岸呢~暫時也過不去,要是能過去了,我也要去過看看傳統的中式古建築的!
不過你要是喜歡老建築,香港也倒有幾個地方該去看看,比如深水埗的三棟屋博物館,原是客家圍村,門楣上刻著道光年間的家訓,字裡全是煙火氣。”
“真的嗎?那我有空時就去看看。”
林青霜從包裡取出一個筆記本,其中一頁畫著手繪的垂花門圖樣,磚雕紋樣用不同顏色標注,朱紅標著纏枝蓮,靛藍標著卷草紋,旁邊還貼著半片乾枯的蓮蓬。
“我在研究民國時期的磚雕紋樣,”
她用鉛筆尖點了點圖樣中最複雜的葡萄紋,“聽說香港有些老宅還保留著,比如去年被列為保護建築的那棟茂春園,可惜一直沒機會去看。”
說話時,她故意將筆記本斜著放了些,露出自己在酒店裡根據前世的記憶畫的老宅子的一角,畫麵裡是半截青灰色的飛簷,脊獸在夕陽下泛著啞光,正是前世彌留之際看到的那棟中式建築的一角。
姑娘的目光在畫上上凝了半秒,手指在飛簷邊緣輕輕點了點:“這飛簷的形製像是九龍塘‘澄廬’的構造,你看這戧脊上的走獸,澄廬是按‘一龍二鳳三獅子’排列的。
不過……”
她湊近了些再看:“屋脊的吻獸方向不對,澄廬的正脊朝南開,陽光照過來時,影子應該落在西側,你這照片裡的陰影卻偏東。”
林青霜心裡一動,指尖在筆記本邊緣微微收緊,麵上卻露出驚喜的神色:“原來如此!我找這張照片的出處找了好久。”
她翻開新的一頁,上麵畫著不同樣式的鬥拱分解圖,“我總覺得嶺南古建的榫卯比江南的更精巧,比如薄扶林花園那個水榭,你注意到沒有,它的昂嘴是曲線形的,不像北方用直線切割。”
袁愛沁立刻來了興致,從包裡掏出一本書翻開:“你看這裡,原裝的昂嘴刻著雲紋,修複時全磨平了!”
兩人從鬥拱形製聊到灰塑工藝。
林青霜說起內地園林把太湖石當普通景觀點綴時,特意加重了語氣:“其實宋代《營造法式》裡記載過‘透、漏、瘦’的鑒賞法則,去年在蘇州看的留園冠雲峰,石縫裡還能看見明代的題刻。”
袁愛沁眼睛瞬間亮起來:“你也讀李誡?我們係裡連教授都隻看白話譯本!”
她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拿出兩張燙金請柬,“這周六有個私人收藏展,在淺水灣的一棟老彆墅,有幾件宋代均窯瓷器和建築拓片,其中一張是北宋開封艮嶽的殘圖,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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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霜看著請柬上燙金的纏枝紋,點了點頭。
多出去走走,說不定就遇到了呢!她在香港三個月,不信找不出那棟建築。
三天後的淺水灣彆墅籠罩在晨霧裡,林青霜一過來,就遇到了正站在門口等著她的袁愛沁。兩人熱情地手挽著手,一起進去看展覽
藏品室在彆墅二樓,恒溫恒濕的玻璃櫃裡,幾件青瓷在射燈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林青霜有點心不在焉。
“均窯瓷器一般不帶年款,”袁愛沁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這對是當年徽宗賞賜給嶺南官員的,碗底還有個極小的‘霍’字印章,據說是霍家初代藏品。”
聽到霍這個姓,林青霜打起了精神。霍家可是香港第一等的世家。
她狀若隨意地問:“香港還有哪些保存完好的中式宅院?我總覺得老房子裡藏著故事。”
袁愛沁掰著手指細數:“除了澄廬,半山的‘景賢裡’有民國時的磚雕照壁,大埔的‘敬羅家塾’保留著清代的鑊耳山牆……對了!”
她突然壓低聲音,湊近林青霜耳邊,“最神秘的當屬霍家的‘枕霞閣’,據說是按《園冶》圖紙建的,裡麵的水榭、曲橋全仿宋代形製,但霍家管得極嚴,從不對外人開放。”
林青霜的心裡露跳了半秒,枕霞閣,這個名字像枚投入靜水的石子。
次日清晨,林青霜揣著袁愛沁畫的簡易地圖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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