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裝沉默了片刻，才傳來聲音：“工廠叫紅星農機廠，廢棄井在廠後麵的槐樹林裡，井邊有棵歪脖子樹，樹乾上還刻著個‘兵’字，是我小時候跟同學去玩刻的……”
得到準確線索，林青霜立刻給陸懷謹打了電話，讓他聯係國安局和警方，帶上挖掘工具去紅星農機廠。
柴爺爺非要跟著去，柴奶奶也想一起，林青霜勸了半天，才讓柴奶奶留在家裡等著，自己陪著柴爺爺坐上了去郊區的車。
紅星農機廠早就停產了，廠區荒草叢生，到處都是廢棄的機器零件。
林青霜按照小兵的指引，帶著眾人穿過廠區，來到後麵的槐樹林。剛走進樹林，她就覺那股陰冷氣息變得格外濃烈，像是在指引方向。
走了大概十分鐘，一棵歪脖子槐樹出現在眼前，樹乾上果然刻著個模糊的“兵”字，樹下隱約能看到一個井口，被雜草和碎石掩蓋著。
“就是這裡！”柴爺爺衝到井邊，想伸手撥開雜草，卻被民警攔住：“大爺您彆急，我們先勘察現場，避免破壞證據。”
幾名民警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清理井口的雜草，又用探照燈往井裡照，井很深，隱約能看到井底有堆黑乎乎的東西，像是衣物殘骸。
隨後趕來的法醫和技術人員用繩索下到井底，沒多久就傳來消息：“井底發現一具屍骨，還有一個腐爛的公文包，裡麵有殘留的文件碎片，上麵能看到‘機密’字樣！”
柴爺爺聽到這話，腿一軟差點摔倒，林青霜連忙扶住他，就見他老淚縱橫：“我的兒……終於找到你了……”
技術人員將屍骨和公文包小心地運上來，在屍骨的手腕處，還殘留著一小塊手表表帶的碎片，顏色正是棕色。
法醫檢查後說：“屍骨的死亡時間大概在三年前，骨骼上有明顯的鈍器傷痕，應該是被人襲擊後推下井的。”
根據小兵提供的線索和井底找到的證據，警方很快鎖定了嫌疑人，當年紅星農機廠兩名員工。經過審訊，兩人很快交代了罪行：他們早就覬覦工廠的機密文件，想倒賣賺錢，得知柴小兵要送文件過來，就故意將他騙到廢棄井邊，搶走文件後將他推下井，還拿走了他身上的錢票，後來把文件賣給了境外勢力，
凶手被抓獲的那天，柴爺爺夫婦特意把林青霜請到家裡，還做了一桌子菜。
柴奶奶拉著林青霜的手，把一個用紅布包著的東西塞到她手裡：“姑娘，這是我們家傳下來的一塊老懷表，不值什麼錢，但你幫我們找到了小兵，還幫他報了仇，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林青霜打開紅布，裡麵是塊黃銅外殼的老懷表，表盤上的指針雖然停了，但依舊能看出做工精致。
她剛想推辭，就覺那股纏繞多日的陰冷氣息突然變得溫和起來，像是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謝謝。”
她知道，這是小兵在跟她道謝，也是在跟父母告彆，冤屈得雪，牽掛已了，他終於能安心離開了。
林青霜幫柴家尋回兒子屍骨、揪出凶手的事，沒幾天就在部隊家屬院和陸老將軍的老戰友圈子裡傳開了。
起初，大多人隻當是巧合，畢竟柴小兵失蹤三年，警方本就一直在追查，說不準是剛好摸到了線索，哪能真跟“見鬼魂”“懂玄術”扯上關係？可隨著陸老將軍那幾位親眼見證過“衣服顯靈”的老戰友添油加醋地描述，這事就變得玄乎起來，眾人的態度也漸漸分成了幾派。
陸老將軍的老夥計裡，龍爺爺是最膽小的一個。
自打那天在柴家親眼看見工裝自己動、還傳出小兵的聲音，他好幾天都沒睡安穩，白天路過柴家四合院都要繞著走，見了林青霜更是又敬又怕。
總忍不住往後縮：“青霜丫頭啊，你這本事……太嚇人了，下次要是再‘見著’啥，可彆叫上我，我這老心臟受不了。”可嘴上這麼說，他卻總跟其他老戰友念叨：“這丫頭心善，還懂真本事，懷瑾能娶到她，是陸家的福氣。”
也有不信邪的，比如住在家屬院東頭的王嬸。她總覺得是柴家夫婦太思念兒子，加上林青霜故意裝神弄鬼哄老人開心，背地裡跟鄰居嚼舌根：“什麼能看見鬼魂？我看就是編瞎話博好感呢！一個剛畢業的姑娘家，哪有那本事？指不定是提前跟柴家串通好的，就為了讓陸家高看她。”
這話傳到柴奶奶耳朵裡時，她正坐在院子裡給林青霜縫護膝，當即就放下針線，拄著拐杖找到王嬸家，堵在門口把人罵得抬不起頭：“你沒親眼看見，就彆在背後瞎咧咧！青霜姑娘是我們家的恩人，要是沒有她，我們家小兵到現在還沉在井裡，你要是再敢說她一句壞話，我就跟你沒完！”
柴奶奶的護短，讓林青霜又暖又好笑。
自從小兵的事解決後，柴家夫婦就把她當成了親閨女。柴爺爺每天早上都會繞遠路，從胡同口的早點鋪給她帶糖油餅和豆漿，說是“丫頭從廣市來的，娘家也沒人了，他們老兩口往後就是林青霜的娘家人，還有他家那些在外地工作的兩個兒子一家，往後都得護著這丫頭，對她比親閨女還要好。”
柴奶奶則總拉著她的手，給她塞自己做的醬菜、縫的衣物，還總跟她說：“要是懷瑾敢欺負你，你就跟奶奶說，奶奶幫你收拾他！”
有一次，路過柴家四合院，柴爺爺正跟幾個老戰友下棋，見了她就喊：“青霜丫頭，過來坐！爺爺剛贏了老張兩盒煙，給你拿回去給懷瑾抽！”那語氣，比疼親孫子還上心。
就連陸懷謹的同事，也聽說了林青霜的“特殊能力”。
有次陸懷謹帶林青霜去國安局送文件，同事老李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問：“懷瑾，你好像真能看見那啥？我家鄰居最近總說家裡鬨動靜，能不能讓你媳婦幫忙看看？”
陸懷謹笑著拍了他一下：“彆瞎起哄，她那就是碰巧幫了柴家，哪有什麼特殊能力。”
林青霜其實不太在意彆人的看法。她知道，“能看見鬼魂”這種事，在這個年代本就難被理解，有人害怕、有人質疑，都很正常。可柴家夫婦的維護，陸懷謹的信任，還有陸老將軍那句“不管青霜丫頭會什麼，她都是個好姑娘”，卻讓她心裡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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