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天明抬手,準備一巴掌扇向滿臉得意的黃元毅後腦勺的時候,餘光瞥到茶杯內的薄冰。
什麼玩意?
黃天明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茶杯。
即將落在黃元毅後腦勺的手掌,也硬生生停滯。
“爹,我厲不厲害?”
黃元毅嘿笑著抬頭看向自己的老爹,在見到對方抬著手後,本能地後退一步,叱喝道,“爹,你乾嘛?”
“逆子,彆動!”
黃天明抬起的手掌落下,一把抓住黃元毅的手腕,盯著被他捏在手裡的茶杯,旋即又伸出另一隻手,手指頭戳進茶杯內。
“嘶!”
冰冰涼涼的感覺,讓黃天明倒吸一口冷氣,愣愣地抬頭,望著一臉嘚瑟的黃元毅,“冰?這真是冰?”
“嘿嘿,爹,我可是天上老神仙的童子,化水為冰,此乃小道也!”
“屁個天上老神仙的童子。”黃天明暗罵一句,道:“你剛剛在茶水裡邊放了什麼?”
“施法用的東西啊!”
“少胡扯,趕緊拿出來,給我看看!”
“好吧!”黃元毅不情不願地拿出小罐子。
黃天明一把奪過裝著鉀硝的小罐子,將其打開,看著其中灰白色的晶體。
“爹,以後你對我好點,我可是天上老神仙的童子,遲早要升仙得道。到時候,你就跟著雞犬升天了!”
黃天明根本就不搭理蠢兒子,挑著眉,目露精光。
稍瞬,黃天明抬頭看向兒子,問道,“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老神仙托人送過來的!”
黃天明嘴角抽搐,恨不得一腳踹過去,道:“送東西的人呢?”
“那我怎麼知道啊!”
“你你你、你當真是愚蠢至極!”
“我怎麼就愚蠢至極了。爹,我警告你,跟我說話客氣點。”
“客氣個屁!”黃天明忍不了了,一腳踹在黃元毅屁股上,追問道,“這東西,你還有多少?”
“呃,沒了,都在這裡了!”
瞧著黃元毅眼神閃爍,黃天明被氣樂了,道:“小兔崽子,你撅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臭屁。趕緊把剩下的都拿過來,要不然,老子斷了你的銀兩花銷!”
“爹,你怎麼能這樣?難道,你要搶兒子的成仙機緣?不行,你又不是老神仙是童子,我才是!”
瞧著兒子梗著脖子,滿臉不忿,黃天明氣得咬牙切齒,自己精明一世,怎麼就生了個蠢兒子。
……
傍晚時分。
秦時托著獨輪車,回到龍背村。
看著迎上前來的鶯鶯燕燕,薛紅衣連忙將好消息告訴她們。
在得知秦時已經把今年的稅都交完後,村子裡的嫂子們,一個個激動地痛哭流涕,更是對秦時連連感激。
秦時笑著讓雲姐、怡然姐,把獨輪車上的粟米、布匹等分給眾人。
一時間,龍背村充滿歡聲笑語。
秦時扛著環首刀,另一隻手抓著兩根黃楊木,向著怡然姐走去。
“小相公!”
秦時剛剛把環首刀跟黃楊木放在門後,準備喝杯水,休息一會兒,就聽到怡然姐嗲嗲的聲音。
扭頭看去,隻見李怡然向著自己飛奔而來,那雙大大的美眸中,湧動著無法掩蓋的狂熱跟愛慕。
李怡然飛奔到秦時身前,一把懷抱住他,昂著玉脖,嗲嗲地說道,“小相公,你太厲害了。”
秦時笑著抬手,揉了揉李怡然的腦袋,道:“怡然姐,我走了一天路,有點兒累了!”
“小相公,那你趕緊坐下,我給你揉揉腿!”
說著,李怡然拉著秦時,坐到小板凳上,旋即蹲下身子,抬手輕輕地敲打著他的大腿,一邊說道,“小相公,你把村子裡姐妹們今年的稅都交了,就是救了我們一命。你想要我們怎麼報答你?”
“彆、千萬彆說什麼報答!”迎上李怡然那雙恨不得將自己生吞的目光,秦時全身一哆嗦,連連擺手,道:“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你們肯收留我,那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惠,更彆說……”
沒等秦時把話說完,李怡然忽然起身,展開雙臂,撲在秦時懷裡,紅唇印在他的嘴唇上,粉舌撬動他的牙齒。
“嗚嗚嗚!!!”
秦時差點被李怡然撲跌倒,到嘴邊的話,硬是被堵住。
“咳咳咳!”
就在李怡然情難自禁的時候,一聲咳嗽自門口處響起。
李怡然連忙離開秦時的懷抱,臉頰緋紅地看向門口處。
薛紅衣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看向哭笑不得的秦時,道:“秦時,霜姐姐讓我來告訴你,晚上去她那裡吃飯。”
“算……”
秦時剛想說‘算了’,李怡然卻搶著答應道,“紅衣,等會兒我就陪小相公去霜兒姐那裡。”
“那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言罷,薛紅衣轉身小跑著離去。
“小相公,今兒個霜兒姐在林子裡逮了隻野兔,你身子剛剛康複,要多吃點肉食。”李怡然臉頰緋紅,眼中滿是愛慕地望著秦時,慢慢地蹲下身子,輕輕地捏揉著他的大腿,道:“小相公,我李怡然沒什麼本事,幫不了什麼,但,我一定會伺候好你。”
麵對此刻溫柔似水的李怡然,秦時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小半個時辰後,李怡然陪著秦時去了霜兒姐家裡,吃了一頓爆炒野兔肉,就是味道淡了點。
晚上。
黃泥屋內。
李怡然奔放似火,就好似不知疲憊的魅魔,一次次地向著秦時索要。
“怡然姐,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三百啊!”秦時告饒投降。
都沒有歇息,黃泥屋的木門被人敲響。
“誰呀?”正在幫秦時擦拭身子的李怡然,小聲詢問。
“是我,小雲!”
一聽是雲姐,躺在床上的秦時全身一哆嗦,李怡然笑盈盈地站起身,向著門口處小跑去。
一夜翻雲覆雨。
搞得秦時精疲力儘。
天蒙蒙亮。
秦時就迷迷糊糊的醒來了,雲姐跟怡然姐並不在身邊,早就起床乾活。
秦時感覺雙腿沉重如鐵,腰酸背痛,忍不住呲牙倒吸冷氣。
扶著腰,穿上衣裳。
秦時走到門旁,伸手從門後拿出兩根黃楊木。
拿起旁邊的柴刀,走出黃泥屋。
或許是因為沒有稅收壓力,今兒個村子裡倒是安靜許多,大多數嫂子,都選擇睡個懶覺。
秦時拿著柴刀,開始削黃楊木。
沒多久,怡然姐提著個竹籃子,腳步輕快地向著黃泥屋這邊走來,在看到秦時正埋頭打磨著黃楊木,不由得溫柔一笑,也沒有出聲打擾,自顧自地向著旁邊的土灶走去,準備生火熬粥。
聽到動靜的秦時,扭頭看了一眼點燃柴火的怡然姐,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揚,旋即繼續埋頭打磨黃楊木。
“秦時,可以喝粥了。”
“好的!”
沒等秦時起身,怡然姐已經拿著濕麻布,小跑上前,替他擦拭手上的木屑,旋即又轉身向著土灶跑去,扭動著僑臀,捧來一碗粟米粥,裡邊還放著一顆野雞蛋。
粟米粥並不是很燙,秦時昂起脖子,咕嚕嚕地一口喝完,伴隨著掰成兩半的野雞蛋。
“慢點喝,你慢點喝,還有很多呢!”
秦時笑著將陶碗遞給怡然姐,抬手擦拭嘴角的粟米粥,道:“怡然姐,我喝飽了!”
“不行,你要再喝一碗!”
“行吧行吧。”瞧著李怡然嘟著小嘴巴,秦時隻能笑著答應。
喝完粥,秦時繼續埋頭打磨黃楊木,怡然姐則拿著布匹,幫秦時裁縫新衣裳。
一刻鐘後,秦時走到土灶旁,開始燒水。
等水開,便將黃楊木慢慢地浸泡在沸水當中,借此慢慢地折彎黃楊木。
黃楊木彎曲幅度差不多後,秦時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麻繩,將其捆綁住,固定彎曲幅度,然後去打磨另一根黃楊木。
折騰到中午,總算將兩根黃楊木搞定。
“小相公!!!”
烈陽高懸。
就在秦時準備進屋休息的時候,雲姐捧著木盆,香汗淋漓地自遠處走來。
“雲姐,你去哪裡弄來的白霜?”
秦時視線一掃,就看到雲姐捧著的木盆裡邊,疊滿白霜。
“早上我去隔壁村子弄來的!”雲姐甜甜一笑,臉頰上還有兩個小梨渦。
秦時挑了挑眉,道:“以後出村,跟我說一聲。還有,最近我打算在村子附近弄些陷阱,到時候,你們跟在我身邊,記住陷阱位置,免得誤傷你們!”
“好呀!”聽秦時這麼一說,雲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道:“那我先去熬煮白霜了!”
“行!”
日子就這麼平平靜靜地過著。
期間,不少嫂子偷偷勾引秦時,可都被怡然姐給攔了下來。
用怡然姐的話說,現在今年村子裡的稅都交完了,沒必要再讓秦時當‘種馬’,讓姐妹們懷上種。
七月中旬。
天氣熱得讓人恨不得扒下一層皮。
龍背村現在就秦時一個漢子,嫂子們也沒有什麼顧忌,一個個穿著肚兜,在村子裡亂晃,看得秦時眼花繚亂。
要不是雲姐跟怡然姐天天晚上折騰,秦時感覺自己肯定會化身‘狼人’。
有三百斤粟米撐著,龍背村暫時不缺糧食。
缺也沒事兒,秦時手裡邊還有很多銀子,足夠購買幾萬斤粟米。
當然,人不可能一直隻吃粟米,還需要吃肉。
可惜。
常州城的肉,都是給富人特供的,尋常百姓,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為此。
秦時背著用黃楊木打造的長弓,走進龍背村後邊的林子。
黃楊木所打造的長弓,韌性極強,其弓弦由鹿筋編織而成,沒點力氣,都拉不起弓弦。
秦時估摸著,自己打造的兩把長弓,起碼要五六十斤的力量,才能夠將其拉滿。
右手緊握著弓背,背上背著一個用野兔皮縫製的箭囊,裡邊放著八根箭矢。
秦時貓著腰,目光掃視著四周地麵,觀察著被踩踏過的雜草。
忽然。
秦時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彎下腰,伸手拔開被踩塌的雜草,泥土上有著鮮明的印痕。
“野豬?”秦時咧嘴一笑。
有道是一豬二熊三老虎。
按照這個說法,在野外,野豬的凶悍程度,超過熊跟老虎。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