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聞言臉色瞬間變了。
那個該死的小蹄子,竟敢出賣自己!
她立刻尖聲哭嚎起來。
“冤枉!天大的冤枉!”
“那丫頭定是記恨老奴從前對她多有管教,故意尋機報複,汙蔑老奴!”
“老奴隻是……隻是夜裡睡不著,口渴難耐,才想著去小廚房尋些水喝!”
“哦?是嗎?”
陸宸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那你手裡緊緊攥著的東西,又是什麼?”
王媽心頭一緊,急急辯解。
“是、是帕子!”
“夜裡趕路,出了一身汗,老奴拿帕子擦擦汗,這也有錯嗎?”
陸宸看著她拙劣的表演,嘴角的弧度愈發冰冷。
好一個巧舌如簧的老刁奴。
事到如今,竟還敢嘴硬。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這羹湯也與你無關。”
陸宸頓了頓,緩緩站起身。
“那好辦。”
“你便將地上這些羹湯喝了,自證清白。”
王媽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喝了?
那裡麵可是加了牽機引的!
無色無味,一旦服下,不出半個時辰,便會腹痛如絞,毒發身亡。
她想也不想,整個人拚命地向後縮去。
“不!我不喝!”
陸宸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為何不喝?”
“為主子試藥,不是你這等奴才的本分嗎?”
“還是說,你心裡很清楚,這羹裡頭,究竟加了什麼好料?”
王媽渾身抖如篩糠,冷汗浸透了後背。
她死死地咬著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一個勁地搖頭。
陸宸徹底失去了耐心。
“張猛。”
“屬下在!”
張猛立刻會意,上前一步,像拎小雞一樣將王媽拽了起來。
他毫不留情地將她拽到那攤湯羹前,一手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將她的腦袋朝地上摁去。
“啊!不要!”
王媽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她拚命掙紮,雙手亂抓,雙腿亂蹬,可她在張猛鐵鉗般的手下,根本動彈不得。
眼看著那灘泛著甜膩香氣的湯汁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聞到那股死亡的氣息。
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湯汁裡。
不,她不想死!
眼看嘴唇就要觸碰到地上的湯羹,她心理的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陸宸揮了揮手。
張猛見狀,手上力道一鬆。
王媽被重重丟開,整個人癱軟在地。
她再也撐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是老奴做的!是老奴!”
她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控訴著這些日子在雜役房的苦楚。
“憑什麼?老奴在府裡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就因為一點小錯,殿下您就把老奴打發去做最下賤的活!”
“那些從前見了老奴都要點頭哈腰的小蹄子,如今都敢騎到老奴頭上作威作福!”
“老奴不甘心!不甘心啊!”
怨毒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洛晴雪身上。
洛晴雪聽著她顛三倒四的哭訴,隻覺得渾身發冷。
自她記事起,王媽就在身邊伺候,雖談不上親厚,卻也從未苛待過。
可她換來的,竟是這般刻骨的仇恨。
“王媽,本宮自問待你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