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道成和周錚自然也不是傻子。
他們看得清清楚楚,若非陸宸當機立斷,吸引了野豬,為張猛等人創造了機會,此刻的後果不堪設想。
洛道成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陸宸的肩膀。
“好!”
“臨危不亂,有勇有謀!”
他眼中滿是讚賞。
“傳朕旨意,駙馬陸宸,護駕有功,賞黃金百兩,玉如意一柄!”
“護衛張猛等三人,同樣有功,各賞白銀百兩!”
陸宸與張猛三人連忙跪下行禮。
“臣(屬下)謝陛下隆恩!”
洛道成抬手示意他們起身,臉上的嘉許之色卻漸漸斂去,轉為一片陰沉。
他轉向周錚。
“周愛卿,去查!”
“這圍場之內,禁衛森嚴,為何會突然有野豬發狂衝撞禦駕!”
周錚心中一凜,立刻躬身領命。
“臣遵旨!”
他不敢耽擱,立刻點了十幾名侍衛,順著那野豬衝下來的山坡,仔細搜查而去。
沒過多久,周錚便帶著人回來了。
同行的,還有一個被兩名侍衛死死押著的年輕勳貴子弟。
那人衣衫淩亂,渾身發抖,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周錚走到洛道成麵前,沉聲稟報。
“啟稟陛下,已經查明。”
“是此人欲獵取野豬,箭術不精,隻射傷了那畜生,卻未能將其製服,反而激得它徹底發狂。”
“事發之後,他驚懼之下,竟躲在陡坡上的草叢裡,不敢出聲,臣等是在那裡將他擒獲的。”
洛道成聽完,臉色已是鐵青。
他看向那抖如篩糠的勳貴子弟,聲音淬了冰。
“就為了你一己之私,險些釀成滔天大禍!”
“來人!”
“削去此人爵位,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那名勳貴子弟被拖下去時,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哭。
可這並不能引來半分同情,反而讓在場眾人心頭的寒意更甚。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此人,已是萬劫不複。
經此一事,圍獵再也無法繼續。
洛道成在侍衛的簇擁下,先行返回了營地,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餘下眾人也草草收拾了東西,不敢再有半分耽擱,整隊起程回京。
歸途的隊伍,氣氛壓抑得可怕。
再沒有了來時的意氣風發,隻剩下沉悶的馬蹄聲,和甲胄摩擦的單調聲響。
陸宸依舊騎著馬,不緊不慢地綴在隊伍的最後麵。
他神色平靜,仿佛先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救駕之事,與他毫無乾係。
這次狩獵,他出的風頭已經夠多了。
過慧易夭,鋒芒太露,絕非好事。
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到公主府將自己藏起來,安安穩穩地當個閒散駙馬。
周圍那些勳貴子弟的目光,卻時不時地飄向他。
有嫉妒,有審視,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忌憚。
這個陸駙馬,絕不像他們想的那般,隻是個靠著公主上位的白麵書生。
就在這時,一騎快馬從隊伍前方疾馳而來,馬蹄踏起一路煙塵。
來人是李德全。
他在陸宸麵前勒住馬,尖細的嗓音顯得格外清晰。
“駙馬爺,陛下有旨,召您上前隨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