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被拖回張家時,天已經亮了。***像拖死狗一樣,把她摔在院子中央的泥地上。她的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頭發散亂地貼在滿是泥土和淚水的臉上,衣服被撕爛,露出的皮膚上布滿了劃痕和淤青。
“跑啊!你怎麼不跑了?”***站在她麵前,雙手叉腰,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他一腳踩在林薇的背上,用力碾了碾,“我看你是活膩了!敢跑?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規矩!”
林薇疼得渾身發抖,卻死死地咬著牙,不肯發出一點聲音。她的懷裡,還緊緊抱著那張被汗水浸濕的縣城地圖——那是她最後的希望,是她與外麵世界唯一的聯係。
張老實站在廊簷下,手裡抽著旱煙,眼神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他吐了一口煙圈,對***說:“打!給我往死裡打!讓她長長記性!讓她永遠不敢再跑!”
張母也叉著腰,站在一旁咒罵:“打死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們家花三千塊把她買來,養她這麼大,她竟然還敢跑!真是養不熟的狗!”
***得到父親的默許,更加肆無忌憚。他從院子角落撿起一根粗壯的樹枝,樹枝上還帶著尖銳的刺。他舉起樹枝,狠狠地抽在林薇的背上。
“啊!”林薇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樹枝落下,衣服瞬間被劃破,皮膚被刺得鮮血直流。***卻沒有停手,一下,又一下,樹枝像雨點一樣落在林薇的背上、腿上、胳膊上。每一次抽打,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和撕裂般的聲響。
林薇蜷縮在地上,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隻能無助地承受著這一切。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耳邊隻剩下張家人的咒罵聲、樹枝抽打身體的聲音,還有自己微弱的喘息聲。
但她的手,卻始終緊緊地護在懷裡,死死地抱著那張地圖。仿佛隻要抱著它,就還能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還敢護著東西?”***看到她的動作,更加憤怒。他一把揪住林薇的頭發,把她的頭從地上拽起來,另一隻手猛地伸進她的懷裡,搶走了那張地圖。
“不要!”林薇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哭喊著想要搶回來。
***卻冷笑一聲,當著她的麵,把地圖撕成了碎片。紙片像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泥地上,被她的血和淚水浸濕,變得麵目全非。
“你的希望,你的自由,都給我去死吧!”***把碎片扔在林薇的臉上,惡狠狠地說,“我告訴你,林薇,你這輩子都彆想離開我!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媳婦!你生是我張家的人,死是我張家的鬼!”
林薇看著地上被撕碎的地圖,看著那些象征著她所有夢想的碎片,心徹底死了。她不再哭,也不再掙紮,隻是靜靜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著天空。
陽光刺眼,卻照不進她心裡的黑暗。
院子外麵,圍了越來越多的鄰居。他們隔著院牆,偷偷地往裡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唉,這丫頭命真苦,跑一次被打成這樣。”
“誰讓她不聽話呢?婆家花錢買的媳婦,跑了就是丟婆家的臉,教訓她也是應該的。”
“是啊,女孩子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安安分分過日子多好,非要跑。”
“聽說她爹還收了張家的彩禮,送的是電視機和自行車呢。”
這些話像無數根細小的針,紮在林薇的心上。她知道,在這個小小的山村裡,沒有人會幫她,沒有人會同情她。在他們眼裡,她的痛苦,她的反抗,都是“不聽話”“忘恩負義”的表現。
***打累了,才終於停下了手。他把樹枝扔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林薇,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再敢跑,我打斷你的腿!”
張母走過來,踢了踢林薇,冷冷地說:“還躺著乾什麼?趕緊起來乾活!彆以為裝死就能偷懶!”
林薇沒有動。她的身體像散了架一樣,每一寸都在疼。她感覺自己的血快要流乾了,生命正在一點點地從身體裡流逝。
張老實看了看天色,對張母說:“算了,先把她拖到柴房去,等她緩過來再乾活。彆真的打死了,還得花錢埋。”
***和張母一起,像拖麻袋一樣,把林薇拖進了柴房,扔在冰冷的柴草堆上。然後,“哐當”一聲,鎖上了門。
柴房裡又黑又冷,彌漫著黴味和柴草的味道。林薇躺在柴草堆上,渾身是傷,動彈不得。她的意識在清醒和模糊之間徘徊,眼前不斷閃過李老師溫和的笑容、娘愧疚的眼淚、弟弟得意的臉龐,還有張家人猙獰的麵孔。
她想,也許,就這樣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用再受苦了。
死了,就不用再被當成工具了。
死了,就可以去尋找那個沒有痛苦、沒有壓迫的世界了。
她慢慢地閉上眼睛,呼吸越來越微弱。
就在她的意識快要徹底沉入黑暗的時候,柴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條縫。一個熟悉的身影,悄悄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