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地位於白羊溝深處,這條溝穀是鳳凰山的一部分,與我們的村莊相隔大約三四裡路。溝穀中,有一條由無數股清泉彙聚而成的山溪,終年潺潺流淌。
這條山溪的水流量並不大,但水質卻異常清澈,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能夠清晰地映照出周圍的山巒和樹木。溪水的寬度大約有四五尺,深度剛好沒過腳脖子,讓人可以輕鬆地涉足其中。
儘管水量不大,但這股清泉卻源源不斷地流淌著,日夜不息。它在流淌過程中,遇到懸崖峭壁時,便會形成一道壯觀的瀑布,水花四濺,如銀練般飛瀉而下;而當它流經低窪的溝壑時,又會彙聚成一個個幽深的水潭,潭水碧綠如翡翠,寧靜而神秘。
這條山溪不僅是鳳凰山中的一道美麗風景,更是清水河的一條重要支流。它的存在,為這片土地帶來了生機與活力,也為周邊的生物提供了寶貴的水源。
這條溝穀宛如一條蜿蜒的綠色綢帶,鑲嵌在群山之間。山溪如同它的生命之脈,潺潺流淌,滋潤著兩岸的草木。這裡的草木鬱鬱蔥蔥,仿佛是大自然用綠色顏料精心描繪而成的畫卷。
山上長滿了各種植物,荊蒿、酸棗、歪歪菜、兔兒絲、拉拉秧、羊毛草、野丁香、藍荊、山桃、山杏、老虎眼……它們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這些植物有的高大挺拔,有的矮小玲瓏;有的葉子寬大,有的則細長如絲。它們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生機勃勃,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不時有鬆鼠在樹枝間跳躍,它們敏捷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瞬間消失在茂密的樹葉之中。野兔在草叢中穿梭,它們警惕地豎起耳朵,稍有風吹草動便會迅速逃竄。山雞則在林間漫步,它們五彩斑斕的羽毛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是這片森林中的精靈。
溝穀曲折幽深,猶如迷宮一般。藍天白雲映照在山溪的水麵上,形成了一幅美麗的倒影。空氣清新宜人,彌漫著淡淡的草木香氣,讓人感到心曠神怡。鳥語花香,清脆的鳥鳴聲和芬芳的花香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美妙的自然交響樂。
這裡的氣溫比村子裡要低好幾度,涼爽宜人,仿佛是一個避暑的勝地。山水相依,山的雄偉與水的柔美相互映襯,構成了一幅如詩如畫的美景。而且,這裡十分安靜,沒有城市的喧囂和嘈雜,隻有大自然的寧靜與和諧。
總之,這條溝穀是一個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地方,它的美麗和寧靜讓人陶醉其中,流連忘返。
聽說在早年間,曾有一個老道,在這裡結茅而居,潛心修煉,因為他住在白羊溝,人們都叫他“白羊道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年紀,老人們說,在他們小的時候,那個老道就是須發皆白,到自己老了的時候,再看見老道,還是那個樣子。後來老道再也沒有出現過,人們都說他成仙了。因為在溝穀中有不少白色的大石頭,遠看好像一群山羊在山溪邊飲水,故而人們稱這條溝穀為“白羊溝”。
我們家在白羊溝裡的這塊地麵積比較大,種的是玉米和穀子,山坡地種的主要是土豆和豆子。由於我們這裡是山區,土層薄,肥力小,山溝裡的這塊地雖然比較平整,可那是當初“農業學大寨”的時候墊出來的地,土層很薄,土質也很貧瘠,再加上是靠天吃飯,山裡一發洪水,平日裡安靜得像個姑娘的小溪就變成了一條惡龍,就把地給衝了。
這幾年雖然沒發洪水,但是天旱少雨,指著靠人工從山溪裡挑水澆地,就是把人累死也無濟於事,所以糧食的產量很低,好年頭兒一畝地能夠收上四五百斤,如果天氣不好,也就收個二三百斤。至於那七八畝的山坡地,就更收不了什麼了,老天爺給多少是多少。好在山坡地裡有那幾棵果樹,核桃、柿子、大棗什麼的,每年還能換回點兒錢來,要不然我們家這日子可就沒法兒過啦。
我已經度過了二十多個春秋,雖然我出生於一個普通的農家,並且在農村環境中成長,但令人驚訝的是,我竟然從未真正從事過農活。直到現在,我才深切地意識到,成為一名農民,尤其是山區的農民,是多麼的艱辛和不易啊!
這種辛苦不僅僅體現在身體的勞累上,更體現在對惡劣自然環境的適應上。想象一下,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上時,農民們就要起床開始一天的勞作。他們需要頂著炎炎烈日,在田間地頭辛勤耕耘,汗水濕透了衣衫,卻沒有時間停下來休息。
而我,僅僅是在太陽下待一會兒,就已經覺得難以忍受了。那熾熱的陽光仿佛要將我烤焦,讓我感到頭暈目眩、呼吸困難。然而,對於農民們來說,這隻是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環境。
與城市裡的工作相比,農民們的付出和收獲往往不成正比。他們辛辛苦苦種植的莊稼,可能會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自然災害而毀於一旦。但他們依然默默堅守著自己的土地,年複一年地重複著同樣的勞作,隻為了能有一個好收成,維持一家人的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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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對農民們的敬意油然而生。他們用自己的雙手創造了生活的奇跡,儘管麵臨著種種困難和挑戰,卻從不抱怨,始終保持著對土地的熱愛和對生活的執著。
太陽就像一個大火球似的掛在天上,把大地烤得直冒熱氣。我從小就很少曬太陽,上學的時候就不用說了,在小飯館打工的時候,基本上是每天不出屋子,每天是風吹不著,雨灑不著。
在李美美家裡那半個多月,每天出去都要打上旱傘。可是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像父輩們那樣,麵朝黃土背朝天,經受風吹日曬雨淋,去土裡刨食了。
一大早,我洗完臉,簡單的梳了梳頭,把辮子盤在頭上,戴上了一頂舊草帽,就和爸爸一起,手拿著薅鋤子,準備去下地乾活了。爸爸腰裡還彆著一把鐮刀,他挎著背筐,由於地塊兒比較遠,中午我們就不回家來吃飯了。爸爸帶著一個飯口袋,放在背筐裡,我提著裝著綠豆湯的水罐子,就這樣走出了家門,到白羊溝去乾活兒了。
這是我第一次去上地乾活兒,走了半多個小時的山路才來到了我家的地頭上,這時候我就已經是氣喘籲籲渾身的大汗了。爸爸把帶來的飯口袋是用布縫製的,裡麵裝的是小米飯)掛在地邊的那棵老核桃樹上,然後在地頭兒上刨了個坑,把水罐子埋到裡麵,因為罐子裡盛的是綠豆湯,要是變熱了,就不好喝了。做好了準備工作,然後我們就開始耪地了。
爸爸脫掉了上衣,挽起褲腿兒,就開始耪地了,我也學著爸爸的樣子,把已經叫汗水浸濕了的上衣脫掉,掛在樹枝上自然風乾,然後就開始蹲下耪地。
由於我從來也沒有乾過農活兒,才乾了一會兒就蹲不住了,兩條腿和腰又酸又疼。看著前麵爸爸的脊背黑紅發亮,再看看我的皮膚,又白又嬌嫩,這哪兒像個莊稼人啊?
一會兒的功夫,我的後背就給曬得生疼,我連忙又把襖穿上了,雖然是熱一點兒,但是總比太陽曬得後背生疼強啊。草帽雖然可以遮擋陽光,但是卻阻礙了通風透氣,一會兒的工夫,我的頭發就濕透了。
汗水順著兩鬢往下流,流到眼睛裡,難受極了。可是我絕不能叫苦叫累,那樣就太寒磣了,所以就隻能夠咬牙堅持著。因為這就是我以後幾十年的工作了,怕苦怕累怎麼行?糧食從哪兒來?錢從哪兒來?那可都是一個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兒換來的呀!
這個時候我不禁想起了小學時候學的那首古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也才真正的體會到了這首詩的意義,我現在才真正知道了糧食的來之不易,當個農民可真不容易啊!
農民就是土裡刨食啊!爸爸說得對,我就是缺少鍛煉,隻要是身上脫上幾層皮,手上磨出了老繭,就算是鍛煉出來了。我也會像爸爸那樣,皮膚變成黑紅色,胳膊上長出一疙瘩一塊的肌肉來的。到了那時候,我就再也不是一個細皮嫩肉,千嬌百媚,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姑娘”,而是和石頭哥他們一樣,變成一個結實的農村小夥子了。
“耪地”這是農民最普通的一種勞動,看著很容易,不就是給莊稼除除草,鬆鬆土嗎?可是一乾起來才知道,其實耪地並不容易啊。這耪地用的薅鋤子我也是頭一次使,這塊地裡的老棒子現在已經長到半人高了,一鑽進棒子地裡,就好像是進了籠屜一樣,那個難受勁兒啊就彆提啦。
我雖然從來也沒有耪過地,但是我知道,是要把土耪鬆,把草除掉。薅鋤子把兒磨得我的手很痛,也很滑,我隻好往手上啐吐沫,以增加摩擦力。這樣一來,時間不長,手上就起泡了。
乾了一會兒,胳膊就酸了,我隻好兩隻手攥著薅鋤把,撅著屁股,用薅鋤子釗地。爸爸說,我這不叫耪地,而是在刨地。費力氣不小,可是並不出活兒,爸爸四壟都耪完了,我這一壟還沒耪完呢。看起來,我要成為一個真正的莊稼人,還要受一番磨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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