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關鍵證據,穆傾城並沒有立刻采取行動。她知道,僅憑王建國的一麵之詞和一個來曆不明的元件,還不足以徹底扳倒穆成峰,更不用說揪出更深層的黑手。她需要更完整的證據鏈,需要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
回到江城後,她變得更加低調,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青辰居”或者公寓,潛心研究那個***元件,並通過“影”尋找可能鑒定其來源和功能的專家。同時,她也密切關注著穆氏集團的動向。
穆成峰在遭遇上次董事會打擊和暗殺失敗後,似乎暫時收斂了鋒芒,變得異常安靜。但穆傾城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然而,還沒等來穆成峰的下一步動作,另一個麻煩卻主動找上了門。
這天,穆傾城接到了一份看似普通的邀請函——江城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主辦方是蘇氏集團。邀請函是以蘇晚晴個人的名義發出的,措辭客氣,但穆傾城幾乎能想象出蘇晚晴寫下她名字時那咬牙切齒的表情。
這是一個鴻門宴。穆傾城心知肚明。蘇晚晴接連在她這裡吃癟,以她驕縱的性格,絕不會輕易放過她。這次慈善晚宴,名流雲集,正是她設計羞辱自己、讓自己出醜的絕佳場合。
去,還是不去?
如果不去,蘇晚晴肯定會借此大做文章,說她心虛、上不了台麵,對她剛剛在穆氏集團建立起來的一點威信不利。
如果去,必然要麵對蘇晚晴精心布置的陷阱。
穆傾城沉思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躲,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既然對方擺下了擂台,她沒有不接招的道理。正好,她也想看看,這位蘇大小姐,能玩出什麼花樣。
她回複了邀請,表示會準時出席。
晚宴當晚,穆傾城依舊沒有選擇過於華麗的禮服。她挑了一件款式簡潔的寶藍色絲絨長裙,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隻戴了一對小巧的珍珠耳釘。絲絨材質襯托得她肌膚勝雪,簡潔的剪裁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和優雅的頸線,整個人顯得高貴而清冷,在一眾爭奇鬥豔的名媛中,反而有種鶴立雞群的獨特氣質。
她的出現,果然吸引了不少目光。許多人已經聽說了她回歸穆氏並進入董事會的消息,也聽說了她在第一次董事會上就讓穆成峰吃癟的事跡,對這個神秘的穆家千金充滿了好奇。
蘇晚晴作為主人之一,穿著一身極其耀眼的紅色露背長裙,佩戴著價值不菲的鑽石首飾,妝容精致,如同驕傲的孔雀。她看到穆傾城進來,尤其是看到她那身看似簡單實則氣質出眾的打扮,以及周圍人投去的欣賞目光時,眼底的嫉恨幾乎要噴湧而出。
她端著酒杯,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迎了上去:“傾城,你來了?真是太好了,我還怕你不給麵子呢。”
“蘇小姐親自邀請,怎麼能不來。”穆傾城語氣疏離。
蘇晚晴親熱地想要挽住她的手臂,被穆傾城不著痕跡地避開。蘇晚晴臉色一僵,隨即又笑道:“來,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都是我們江城的名媛,以後多走動走動。”
她將穆傾城引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中間,這些女孩顯然都以蘇晚晴馬首是瞻。
“這位就是穆傾城,穆家的大小姐,剛從國外回來,現在可是穆氏集團的董事了呢。”蘇晚晴介紹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那幾個女孩上下打量著穆傾城,眼神帶著審視和輕蔑。
“哦,就是那個小時候父母出車禍,後來被送出國的那位啊?”一個穿著粉色禮服的女孩故作驚訝地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一些人聽到。
“聽說在國外過得挺辛苦的,怎麼突然想起回來了?”另一個女孩接口道,語氣帶著暗示。
這些充滿惡意的言語,如同冰冷的針,刺向穆傾城。周圍一些人的目光也帶上了異樣。
穆傾城麵色不變,甚至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改變,她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幾個女孩,最後落在蘇晚晴臉上,聲音清晰地響起,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看來蘇小姐和您的朋友們,對我的私事很感興趣。不過,在關心彆人之前,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好。比如,李小姐,你額頭發暗,肝火鬱結,最近睡眠很差吧?還有這位張小姐,你麵色晄白,唇色無華,是不是月事不調很久了?需要我幫你們看看嗎?診金可以給你們打折。”
她這番話一出,那幾個女孩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之極!她們的身體狀況,竟然被穆傾城當眾一語道破!尤其是那種被當眾揭短的尷尬和羞憤,讓她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圍傳來幾聲壓抑的低笑。原本想看穆傾城笑話的人,此刻反而覺得蘇晚晴這幾個人有些可笑。
蘇晚晴氣得臉色鐵青,她沒想到穆傾城如此牙尖嘴利,不但輕鬆化解了她們的刁難,反而讓她們當眾出醜!
“穆傾城!你胡說八道什麼!”蘇晚晴厲聲道。
“是不是胡說,幾位小姐自己心裡清楚。”穆傾城淡淡一笑,拿起侍者托盤裡的一杯香檳,輕輕抿了一口,姿態優雅從容,“醫者父母心,我隻是好心提醒而已。”
說完,她不再理會臉色鐵青的蘇晚晴和那幾個無地自容的女孩,轉身走向了餐食區,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個小插曲。
蘇晚晴看著她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眼中充滿了怨毒。好!很好!穆傾城,這是你逼我的!她對著暗處使了個眼色。
晚宴進行到一半,開始了慈善拍賣環節。一件件捐贈品被拿上來拍賣,氣氛熱烈。蘇晚晴作為主辦方代表,親自擔任了一會兒拍賣師。
當拍賣到一件由蘇晚晴本人捐贈的、據說是某位歐洲皇室流出的藍寶石古董胸針時,她突然笑著看向坐在下方的穆傾城,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親熱:“傾城,你剛回國,第一次參加我們的慈善晚宴,不如由你來為這件拍品開個價吧?也算是為慈善事業出一份力,大家說好不好?”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穆傾城身上。誰都知道,這件胸針起拍價就是八十萬,後續競價隻會更高。蘇晚晴這分明是故意將穆傾城架在火上烤!如果穆傾城不開價或者開價太低,就會被人嘲笑小家子氣,上不了台麵,不熱心慈善。如果開價太高,以她剛剛回國、據說並無多少資產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會陷入財務窘境。
這是一個陰險的陽謀。
穆傾城看著台上蘇晚晴那得意的眼神,心中冷笑。果然在這裡等著她呢。
在眾人或期待、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穆傾城緩緩站起身,神色平靜。她並沒有立刻出價,而是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蘇晚晴臉上,微微一笑,清冷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宴會廳:
“蘇小姐說得對,慈善事業,人人有責。既然蘇小姐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