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雙精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從單純的熱情,變成了一種帶著深思熟慮的、更為真誠的恭敬。
“哎呀!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她激動得聲音都高了幾分,連忙從櫃台裡又走了出來,湊近了你們一些,“大人您要是真打算在村裡安家,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千萬千萬要跟民子說一聲!無論是找房子、置辦家具,還是打聽村裡的消息,民子在這村裡幾十年,還是有些門路的!”
她非常上道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民子”,並且主動請纓,希望能成為你們融入村子的“引路人”。
你對她的反應不置可否,隻是輕輕頷首,然後便帶著鈴,走出了旅店。
民子則一直將你們送到門口,滿臉堆笑地揮著手,直到你們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激動地返回店裡,開始盤算著如何才能搭上你這條“大船”。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鈴有些崇拜地看著你的側臉。
“千千大人……您好厲害……三言兩語,就讓那個看起來很精明的老板娘變得那麼……那麼聽話。”
你沒有回應她的讚歎,你們的目的地很明確——村子裡那家最有名的點心鋪,“香霖堂”……不對,是“甘霖堂”。
很快,在鈴的帶領下,你們來到了一家散發著甜糯香氣的店鋪前。
你們走進了“甘霖堂”。
店鋪不大,但乾淨整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心情愉悅的、甜而不膩的香氣。一個頭發花白、麵容慈祥的老奶奶正坐在櫃台後,看到你們進來,她抬起頭,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你沒有自己去挑選那些琳琅滿目的點心,而是直接走上前,用一種平靜而有禮的語氣,向這位店主闡明了你的需求。
“我們想去拜訪慧音老師,請問帶哪種點心作為禮物最合適?”
聽到“慧音老師”這個名字,老奶奶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真切和尊敬。而當她的目光與你的視線接觸時,那份和藹中又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幾分驚豔與……慈愛。她看著你,就像在看一個自家最出息、最懂禮貌的後輩。
“哎呀呀,是去看望慧音老師的啊。”她笑得眯起了眼睛,從櫃台後站了起來,“慧音老師啊,她最喜歡我們家的紅豆羊羹了。她教書辛苦,總說吃點甜的能補充精神。不過她口味清淡,不喜歡太甜的,所以我做的羊羹,甜度都是專門為她調整過的。”
她一邊說,一邊動作麻利地從櫃子裡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將剛剛做好不久、還散發著清雅豆香的羊羹小心翼翼地裝了進去,又搭配了幾塊烤得金黃酥脆的醬油仙貝。
“仙貝是鹹口的,配著羊羹和熱茶一起吃,不容易膩。慧音老師也常買這個給寺子屋的孩子們當零食。”
她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到你的麵前,臉上滿是“我推薦的絕對沒錯”的自豪神情。
“就帶這個去吧,孩子。慧音老師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的態度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以至於完全沒有提“錢”的事情,仿佛為你這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去拜訪慧音老師而準備禮物,是她應儘的義務。
你微笑著接過了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能感覺到其中沉甸甸的分量。然後,你用一種那位慈祥的老奶奶完全無法拒絕的方式,貫徹了你的原則。
你空著的另一隻手掌心向上,幾枚在晨光下閃爍著溫潤光澤的銅幣悄無聲息地出現。你沒有直接說“這是點心錢”,而是將它們輕輕地放在櫃台上,聲音溫和而真誠。
“謝謝您。這些,就當是我請寺子屋的孩子們吃零食吧。”
這句話,如同最溫暖的春風,瞬間吹進了店主奶奶的心坎裡。
“哎呀……這……這……”
老奶奶愣住了。她看著櫃台上那幾枚鑄造精良、分量十足的銅幣,又看了看你那雙隱藏在兜帽陰影下、卻依舊能感受到溫和笑意的眼眸,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拒絕?你已經把理由說得如此完美無缺——這不是買賣,而是對孩子們的饋贈。這讓她如何拒絕?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真是……”她激動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最終隻能化作一聲滿是讚歎與喜愛的感歎,“……太好了!太好了!我替孩子們……謝謝你了!”
在你轉身離開時,她看著你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發自內心的喜愛與祝福,仿佛在看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孫子。
(這麼好的孩子……要是能成為我們村子的一員,那該多好啊……)
你用一種最溫情的方式,再次鞏固了你在村民心中那“品格高尚”的完美形象。
你們提著這份凝聚了本地人善意的禮物,走出了甘霖堂。
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鈴跟在你身邊,手裡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禮盒,小臉上寫滿了驕傲與幸福。
“千千大人……您……您真是個溫柔的人。”她小聲地、由衷地感歎道。
你們穿過幾條安靜的小巷,很快,一座和其他民居風格迥異的、更顯古樸與莊重的院落,出現在了你們麵前。院門口掛著一塊木匾,上麵用遒勁有力的筆跡寫著三個大字——“寺子屋”。
這裡,就是上白澤慧音教書育人的地方,也是人間之裡真正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