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劇本,不對啊!
洪荒的劇情不應該是這麼走的啊!
現在妖族天庭還在,這陸壓怎麼就會跑到金鼇島,成了截教弟子?
我一定是還在做夢。
對,這他媽絕對是個噩夢。
葉晨幾乎要以為自己神誌不清了。
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比他自己穿越到洪荒還要離譜!
難道是自己的穿越,引發了什麼不可預知的蝴蝶效應?
可這也不對啊。
他自來到洪荒,就安安分分待在金鼇島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上次被逼無奈去了一趟西方,根本沒跟外界有過任何交集。
妖族?他連一根妖毛都沒碰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好了,直接把封神大劫裡,截教的一大死敵,給弄成自己人了?
葉晨的反應,自然是清晰地落入了雲床之上,那道身影的眼中。
通天教主看著葉晨一副懷疑人生和蒙蔽的樣子,心中一陣難以言喻的舒爽。
哼哼!
臭小子!
你不是能耐嗎?
你不是知曉過去未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嗎?
你不是天天在日記裡指點江山,吐槽為師這裡不對,那裡不行嗎?
怎麼樣?
傻眼了吧!
這手操作,你看懂了嗎?
通天教主竭力維持著聖人那古井無波的淡漠表情,但微微揚起的嘴角,已經徹底暴露了他此刻愉悅至極的心情。
這種感覺,比他上次把準提按在地上摩擦一頓,還要痛快!
讓這個仿佛一切儘在掌握中的小子,露出如此純粹的震驚,簡直是一種享受。
“好了。”
通天教主揮了揮手,淡然的聲音打破了大殿內的沉寂,也敲醒了神遊天外的葉晨。
“葉晨,你便帶陸壓師弟,去熟悉一下島上的環境,順便給他安排一處洞府。”
“是,師尊。”
葉晨一個激靈,從無儘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那個名叫陸壓的少年,也恭敬地向通天行禮告退,然後跟在了葉晨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恢弘的碧遊宮。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金鼇島的山道上,仙氣繚繞,瑞獸奔走,奇花異草遍地,一派祥和的仙家氣象。
可葉晨卻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這些。
他的所有心神,都緊繃著,感知著身旁這個新出爐的“師弟”。
陸壓走在他的身側,微微低著頭,亦步亦趨,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這副姿態,和葉晨記憶中那個“貧道閒遊五嶽,悶坐四海,吾不識君,君何知我”的囂張道君,簡直判若兩人。
什麼情況?
陸壓怎麼會是現在這樣?
你那日後連鴻鈞都不放在眼中的氣勢呢?
你那封神之中,出場詩逼格滿滿的孤傲呢?
怎麼現在一副畏畏縮縮,受驚小媳婦的樣子?
葉晨心中疑竇叢生,而就在這時,他體內的某樣東西,忽然起了反應。
射日弓,開始微微震顫。
一股源自兵器本源的渴望與殺意,不受控製地彌漫開來。
那是一種宿命般的吸引力,一種不死不休的敵意。
仿佛這柄弓,天生就是為了射殺金烏而存在。
身為射日弓的主人,居然要跟最後一隻金烏太子當同門師兄弟?
這世界,實在是太奇妙了一點。
葉晨領著陸壓,在山道上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一處僻靜的懸崖邊。
這裡雲霧繚繞,下方是萬丈波濤,倒也是金鼇島上一處不錯的景色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胸膛中的氣息有些不穩,但他還是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
“那個……陸壓師弟。”
陸壓聞聲停步,看向了葉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問道。
“葉師兄,有事?”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陸壓自己也感覺十分的奇怪。
他從第一眼見到這位葉師兄開始,心中就沒來由地生出一種恐懼。
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最深處,最原始的悸動。
仿佛遇到了天敵。
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離得越遠越好。
若非他清楚地知道,這裡是聖人道場,碧遊宮外,他怕是真的要化作一道長虹,當場溜走了。
葉晨看著眼前這個新晉的師弟,心中五味雜陳。
他實在想不通,通天教主這波操作,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陸壓師弟,你……為何會拜入我截教門下?”
葉晨斟酌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能壓抑住心中的好奇心,開口問道。
他必須搞清楚,這脫韁的劇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壓聽到葉晨的問話,本就有些拘謹的身體,更是繃緊了幾分。
他抬起頭,那雙赤金色的眸子裡,充滿了迷茫,還夾雜著一絲劫後餘生的後怕。
“我……我也不知道。”
“我回到天庭之後,就在湯穀閉關修煉,然後老師就……就親自找上了門來,和我父親還有叔父說,要收我為徒。”
陸壓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那一日的變故,給他留下了極大的衝擊。
葉晨聽得一愣一愣的。
就這?
通天教主,堂堂天道聖人,三清之一,親自跑去妖族天庭,就為了收陸壓為徒?
這劇本不對啊!
這陸壓是何德何能?有這麼大的麵子?
“然後呢?”
葉晨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然後我就拜入老師門下了啊。”
陸壓理所當然地說道。
“老師乃是聖人之尊,願意收我為徒,是我天大的福分,我又怎麼可能拒絕。”
葉晨一聽,確實是這個理沒錯。
“不過……”
陸壓話鋒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
“當時好像還來了一位西方教的聖人,也要收我為徒,還說我與他們西方有緣。”
“後來,老師就和那位西方聖人……切磋了一下。”
“雖然我沒看到結果,但是……應該是那位西方聖人輸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事後彆人告訴我的。”
轟!
陸壓這番話,就如同一道九天神雷,在葉晨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什麼情況?
通天和準提打起來了,就為了搶陸壓這個徒弟?
一瞬間,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疑點,之前在須彌山遭遇的一切不解與憋屈,都在葉晨的腦海中豁然貫通!
他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準提在須彌山的時候,會那麼針對他和長耳定光仙!
感情不是因為他們是截教弟子!
也不是因為準提那老小子想挖牆腳!
更不是因為什麼狗屁的見麵禮和弟子切磋!
根本原因,是在這裡!
通天為了收陸壓,當著帝俊和東皇太一的麵,把上門搶人的準提,給揍了一頓!
準提是什麼人?
洪荒有名的滾刀肉,臉皮厚比混沌鐘。
可再厚的臉皮,被人當麵搶了看上的徒弟,還被暴打了一頓,這口氣他能咽的下去?
但是,打不過老的,還打不過小的麼?
於是乎,自己和長耳定光仙這兩個正好撞到槍口上的截教使者,就成了他完美的出氣筒!
打不過老的,還打不過小的嗎?
所以,才會有那場所謂的弟子間“切磋”。
所以,那個彌勒才會下那麼重的手,一招就把長耳定光仙給秒了,讓截教顏麵儘失。
那根本就不是切磋,那就是赤裸裸的報複!
葉晨整個人都麻了。
這算什麼事啊!
自己安安分分在金鼇島上簽到修煉,招誰惹誰了?
就因為通天教主心血來潮,跑去收了個徒弟,順便揍了準提一頓,自己就要跟著倒黴?
這他媽純純的躺著也中槍啊!
“師兄?葉師兄?”
陸壓看著突然愣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變幻不定的葉晨,小心翼翼地叫了兩聲。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話,讓這位看起來還算和善的師兄,突然變成了這樣。
“啊?哦,沒事。”
葉晨被陸壓的聲音驚醒,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師弟你剛來,我先帶你去尋一處洞府安頓下來吧。”
他現在心亂如麻,隻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好好捋一捋這該死的,已經徹底脫韁的劇情。
葉晨領著陸壓,在島上匆匆找了一處靈氣尚可的無人洞府,簡單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借口有事,匆匆告辭離去。
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待著。
看著葉晨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陸壓站在洞府門口,赤金色的眸子裡充滿了不解和忐忑。
這位葉師兄,好奇怪。
還有,為什麼自己一靠近他,就總有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恐懼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遇到了天敵一般。
陸壓想不明白,隻能搖了搖頭,走進了屬於自己的新洞府。
安排好陸壓之後,葉晨這邊也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開始修煉。
靜室之內,光線昏暗。
葉晨盤膝而坐。
此番出使了一波西方教,更是讓他認識到了力量的重要性。
沒有力量,麵對旁人的算計,你就算是知道了,也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自己還是太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