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透過舷窗向外望去,眼前的景象,讓即使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他們,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裡,不再是星空。
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仿佛由凝固的暗紅色血液和扭曲的金屬結構共同構成的……地下深淵?或者說,是生命母樹根係區域被徹底汙染、異化後形成的恐怖空間!
頭頂上方,是如同血管般虯結、蠕動的暗紅色巨大“根須”,它們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和強烈的鏽蝕能量波動,如同寄生藤般緊緊纏繞、穿刺著一些依稀還能看出原本翡翠色澤的、但已然枯萎腐敗的母樹根須。腳下,則是如同沼澤般粘稠、不斷冒著腐蝕性氣泡的暗紅色“大地”,偶爾可以看到巨大的、如同金屬腫瘤般的結構從“地麵”隆起,表麵閃爍著不祥的幽光。
空氣中彌漫著高濃度的鏽蝕孢子,甚至連空間本身都帶著一種粘滯感,行動仿佛都比外界困難數倍。生命能量在這裡幾乎絕跡,隻有那無處不在的、冰冷的歸寂意誌和瘋狂的吞噬欲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所有人的心神。
這裡,就是根源聖地的內部!機械神國經營已久的核心巢穴!生命母樹正在被持續榨取、腐蝕的終極牢籠!
“檢測到高強度、廣域精神汙染場!所有人員,啟動靈魂防護!”蘇淩薇立刻警告,同時啟動了艦載的“星火淬刃”靈魂屏障模塊。
顧塵眉頭緊鎖,真理之瞳全力運轉,試圖看穿這重重迷霧。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青龍、白虎、朱雀三枚星鑰在此地受到了極大的壓製,它們的力量變得晦澀,與玄武星鑰以及母樹本體的感應也變得斷斷續續。而那股代表著“鏽蝕核心”的惡意意誌,卻如同跗骨之蛆,無處不在,仿佛正用無數雙眼睛,從黑暗的角落裡窺視著他們這些不速之客。
“這裡……簡直就是地獄。”岩魁啐了一口,地火之力在體表流轉,驅散著試圖侵蝕他的負麵能量。
納克薩的感知則更加敏銳,它指向一個方向,聲音低沉:“那個方向……混沌的擾動力最強,空間的‘不和諧感’也最突出。如果‘淨化者’的核心在這裡,很可能就在那個方向。而且,我隱約感覺到一股非常隱晦、但極其厚重的守護意誌,被壓製在那片區域的最深處……”
那裡,很可能就是鏽蝕核心的所在,也是玄武星鑰堅守的位置!
“收起艦船,我們潛行過去。”顧塵當機立斷。偵察艦在這裡目標太大,很容易暴露。
眾人離開艦船,蘇淩薇將其收回特製的空間容器。小隊成員各自施展手段,收斂氣息,如同暗影般,在這片被詛咒的聖域廢墟中,朝著納克薩指引的方向,開始了小心翼翼的前行。
腳下的粘稠“地麵”仿佛有生命般,不時會伸出暗紅色的、如同觸手般的能量束試圖纏繞他們,都被岩魁的地火或顧塵的星鑰之力輕易焚毀。空氣中漂浮的鏽蝕孢子凝聚成各種扭曲的幻象,發出惑人心神的低語,但在璃月的純淨星輝和蘇淩薇的靈魂屏障麵前,也紛紛潰散。
沿途,他們看到了更多觸目驚心的景象:被徹底金屬化、如同雕塑般的古樹殘骸;如同屠宰場般堆積著各種生物包括青木界生靈和某些未知星海種族)被腐蝕後留下的骨骼與金屬混合物;還有一些如同孵化池般的巨大暗紅囊泡,裡麵隱約有未成形的機械與血肉混合體在蠕動……
機械神國在這裡進行的,早已超越了簡單的戰爭,而是某種更加本質、更加邪惡的“轉化”實驗!
隨著不斷深入,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那股惡意的注視感也愈發清晰。終於,在穿過一片由巨大、跳動著的暗紅金屬血管構成的“森林”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也讓小隊所有人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前方,是一個巨大到無法形容的、如同地下湖泊般的區域。
“湖泊”之中,並非水流,而是濃鬱到化為液態的、如同岩漿般翻滾湧動的暗紅色鏽蝕能量!而在“湖泊”的中央,一株龐大到超乎想象的、通體如同墨綠色水晶雕琢、但卻布滿了無數猙獰裂痕和暗紅鏽斑的巨樹根係,如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受難者,深深地紮根於這能量“湖泊”之中!
那就是生命母樹暴露在聖地內部的核心根係!它依舊在微微搏動,散發著最後一絲頑強不屈的生機,但更多的,是被那液態鏽蝕能量瘋狂抽取、腐蝕所帶來的痛苦哀鳴!
而在那核心根係的正下方,液態鏽蝕能量的最深處,一顆如同山巒般大小、不斷搏動著的、表麵布滿無數痛苦扭曲麵孔和複雜機械紋路的——暗紅色巨繭,正如同心臟般,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動著!
每跳動一次,就有海量的鏽蝕能量被泵出,順著那些纏繞在母樹根係上的“血管”,輸送到不知名的遠方,同時母樹根係的顏色就黯淡一分!
那就是……鏽蝕核心!主宰意誌在青木界的具現化!
而在那顆恐怖巨繭的正上方,母樹核心根係分叉的某處,一片相對完好的墨綠色區域,一枚通體玄黑、厚重如大地、表麵有著龜蛇盤繞浮雕的古樸印章,正散發著微弱的、但卻堅定不移的土黃色光暈,如同最忠誠的衛士,死死地抵擋著從下方巨繭蔓延上來的侵蝕之力!
玄武星鑰!
它果然在這裡,並且正在獨自承受著最大的壓力,守護著母樹最後的本源!
似乎是感應到了顧塵等人的到來,那顆暗紅巨繭的搏動驟然加劇!無數痛苦的麵孔發出無聲的尖嘯,巨繭表麵裂開數道縫隙,露出了內部如同熔岩般灼熱、充滿了毀滅欲望的……一隻巨大的、冰冷的、純粹由惡意與歸寂法則構成的……眼睛!
它,徹底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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