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青雲山的層林，篩下滿地碎金。靈溪沿著山道蜿蜒，溪水潺潺，倒映著兩岸的奇花異草，幾隻色彩斑斕的靈蝶扇動著翅膀，在花叢中翩躚起舞，引得溪水邊傳來一陣清脆的咿呀聲。
楚淩霄抱著楚念辭站在溪畔，林月辭牽著孩子的小腳丫，輕輕點在清涼的溪水中。小家夥被溪水的涼意激得縮了縮腳，隨即又好奇地蹬了蹬，濺起的水花沾在他粉嫩的臉頰上，他卻笑得眉眼彎彎，淡紫色的眼眸裡盛滿了星光。
“你看他，倒不怕水。”林月辭笑著用手帕拭去孩子臉上的水珠，指尖劃過他柔軟的肌膚，滿是寵溺。
楚淩霄低頭看著懷中的小不點，指尖輕輕拂過他頸間的長命鎖，靈玉的溫潤與孩子的體溫相融，泛著淡淡的光暈：“隨你，你小時便愛在後山靈溪玩水，被師父罰了好幾次還不悔改。”
林月辭臉頰微紅，嗔了他一眼：“都多少年的事了，你倒記得清楚。”話雖如此，眼底卻泛起溫柔的暖意。三百年前，她還是青雲山無憂無慮的小弟子，常偷偷溜到後山玩水，某次不慎失足，正是路過的楚淩霄救了她。那時他還是一身玄衣，帶著疏離的冷意，卻在她落水時，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
“怎麼會忘。”楚淩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那日你渾身濕透，像隻受驚的小鹿，卻還強撐著說自己沒事。我便想，這青雲山的小仙子，倒比傳聞中有趣些。”
正說著，一隻通體雪白的靈蝶落在了楚念辭的繈褓上，翅膀上的鱗粉泛著淡淡的靈光。小家夥好奇地伸出小手，想要去抓，靈蝶卻扇動翅膀，輕輕落在了他的指尖。楚念辭咯咯直笑，小手攥了攥，靈蝶卻靈活地飛走了，盤旋在他頭頂，仿佛在與他嬉戲。
“這靈蝶通人性，竟也喜歡念辭。”林月辭驚喜道。靈蝶是青雲山的靈物，隻親近純淨的靈力，楚念辭身具仙魔本源，卻能引來靈蝶親近，足見他心性純粹。
楚淩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溫柔：“他是我們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他抬手，指尖凝出一縷柔和的魔氣，並未驚擾靈蝶，反而化作一隻小小的墨色蝴蝶，與那隻白靈蝶一同起舞。兩隻蝴蝶一黑一白，在溪畔花叢中穿梭，引得楚念辭目不轉睛，小腦袋跟著蝴蝶的軌跡轉動，模樣憨態可掬。
林月辭望著這一幕，心頭暖意融融。她想起地脈深處的生死相依，想起攬月居的月下告白，想起滿月時的三界同賀，再看眼前的父子情深，隻覺得所有的等待與堅守，都有了最好的歸宿。
“淩霄，”她輕聲開口，“你說，念辭長大以後，會想做什麼？”
楚淩霄低頭看她，又望向懷中的孩子，笑容溫柔：“無論他想做什麼，我都支持。想修仙，便請青雲山最好的師父教他；想修魔，我便將魔族的傳承儘數傳給他；若他隻想做個尋常人，我們便陪他在青雲山，看遍四季風景。”
林月辭靠在他肩頭，聽著溪水潺潺，看著蝴蝶翩躚，感受著懷中孩子平穩的呼吸，輕聲應道：“好。”
不遠處的山道上，符澈提著一個竹籃走來，裡麵裝著剛采摘的靈果，石恒跟在身後，肩上扛著一個小小的竹編搖籃。“楚尊主，林仙子，”符澈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竹籃，“我尋了些甜霧果，念辭小公子應該會喜歡。”
石恒放下搖籃，憨厚地笑道：“這是我編的，放在溪畔，讓小公子能躺著看蝴蝶。”
楚淩霄頷首致謝，將楚念辭輕輕放進竹籃搖籃裡。小家夥躺在柔軟的乾草上，看著頭頂飛舞的蝴蝶，伸手抓了抓，又咿呀地叫了一聲，模樣可愛至極。
四人圍坐在溪畔，符澈剝了一顆甜霧果，遞到楚念辭嘴邊，小家夥張口含住，甜美的汁液在口中化開，他笑得更開心了。石恒則蹲在溪邊，用石子打水漂，濺起的水花引得楚念辭陣陣歡呼。
陽光正好，靈溪潺潺，蝴蝶翩躚，親友在側，愛人相依。楚淩霄握住林月辭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滿是無需言說的默契與幸福。那些過往的艱難與坎坷，都化作了此刻的甘甜，在青雲山的午後時光裡，釀成了最綿長的溫柔。
靈蝶依舊在花叢中起舞，溪水流淌著歲月的靜好，楚念辭的笑聲回蕩在山穀間，與風聲、水聲交織在一起，譜成了一曲最動人的歲月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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