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鱗衛殺氣騰騰殺到靈脈源頭,
吳老瘸破指布陣,碎石礦渣擺出鬼打牆迷宮。
林野獰笑抓起腦內循環播放的《弟子規》,狂暴靈氣灌入——
“首孝悌!次謹信!”
蘊含混亂靈力的聖賢碎碎念化作實質音炮,轟得黑鱗衛抱頭鼠竄!
趁亂鑽出狗洞般的廢風道,小啞巴掏出珍藏半塊淨心饃,
林野一口吞下,係統警報炸了:【警告!意誌汙染度下降!檢測到純淨因果鏈接!】
塌陷礦區的邊緣,如同巨獸撕裂的傷口,猙獰地敞開著。頭頂是搖搖欲墜、犬牙交錯的巨石穹頂,隨時可能再來一場“天崩地裂”的加時賽。腳下是混雜著碎石、礦渣和尚未散儘煙塵的“地麵”,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硌得人生疼。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土腥味和岩石粉末的嗆人氣息,但其中又詭異地混雜著一縷縷令人精神微振的…清甜?那是從廢墟中心源源不斷泄露出來的幽藍靈氣,如同稀釋的毒藥,帶著誘惑與危險。
林野就癱在這片“危地”的角落,像一灘被反複捶打、即將過期的爛泥。
“嘶…呃…”
每一次細微的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神經末梢,發出破碎的抽氣聲。體內,那是地獄十八層的vip體驗套餐:
經脈?那玩意兒基本可以宣告成為曆史名詞了,碎裂得如同被大象踩過的玻璃工藝品,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往這片廢墟裡撒一把燒紅的圖釘。
經脈持續性刺痛模擬)”?這狗係統怕不是對“刺痛”有什麼誤解!這分明是持續不間斷的、高強度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萬針穿脈酷刑”!物理創傷疊加精神模擬酷刑,酸爽程度突破天際。
腦子裡,“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信…”的宏大碎碎念,如同最劣質的廣場舞神曲開了單曲循環,音量ax,在瀕臨崩潰的識海裡反複蹦迪!哪怕那本散發著微光的《弟子規》此刻隻是懸浮在他頭頂一尺處,並沒有被觸碰,這魔音灌腦也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簡直是對靈魂的持續性蹂躪!
林野眼神空洞地望著頭頂那仿佛隨時會塌下來的猙獰岩頂,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這三重奏反複鞭屍,離升天隻差最後一根稻草。
一片小小的、相對乾淨的陰影籠罩下來。小芸瘦小的身影蹲在他身邊,清澈的大眼睛裡盛滿了擔憂,像兩汪隨時會溢出來的清泉。她無法說話,所有的關切都化作了最笨拙也最直接的動作。
她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個豁了口的破陶碗——這大概是她最珍貴的“財產”。碗底積著淺淺一層渾濁的水,那是她不知從哪裡一點點收集、省下來的。她跪坐下來,用同樣臟兮兮卻異常輕柔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托起林野沉重無比、布滿血汙和灰塵的腦袋,將那一點點珍貴的清水,如同捧著稀世瓊漿,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喂進林野乾裂出血的嘴唇裡。
冰涼、渾濁、帶著土腥味的液體滑過灼痛的喉嚨,帶來的不是解渴的舒爽,反而像鈍刀子割肉,刺激得他一陣嗆咳,帶出更多血沫子。但小芸沒有退縮,隻是用那雙純淨的眼睛固執地看著他,小手穩穩地托著,眼神裡是不容拒絕的堅持:喝下去!活下去!
喂完水,她又從旁邊一個用破油氈布包著的小包裡,摸索出幾片顏色可疑、皺巴巴的葉子吳老瘸之前隨手指點的一種礦洞邊常見的止血草)。她放在嘴裡費力地嚼爛,吐在掌心,形成一團黏糊糊、散發著苦澀草腥味的綠色糊糊。然後,她屏住呼吸,用指尖蘸著這簡陋到極致的“草藥”,極其輕柔、極其緩慢地塗抹在林野身上那些猙獰但相對淺表的傷口上。她的動作生澀又認真,仿佛在進行一項神聖的儀式。
每一次觸碰帶來的細微刺痛,都讓林野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一下。他看著小芸那張專注又緊張的小臉,看著她因為費力咀嚼草藥而微微鼓起的腮幫子,看著她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一種極其陌生的、混雜著酸澀、憋屈和一絲難以言喻暖意的情緒,如同細小的藤蔓,悄然纏上了他那顆被戾氣和係統折磨得千瘡百孔的心臟。
萍水相逢,一個自身難保的小啞巴,卻救了他兩次拖出廢墟、引開部分追兵),如今又像照顧親人一樣守著他……
【叮!檢測到宿主周圍存在極度虛弱生命體吳老瘸)!】
【新任務發布:仁者愛人。】
【任務描述:將你僅有的食物小芸贈予的窩頭)贈予更虛弱、更需要幫助的同伴吳老瘸),踐行舍己為人精神。】
【時限:一刻鐘。】
【任務獎勵:微弱正氣值+1可略微緩解經脈刺痛)。】
【失敗懲罰:輕微饑餓感強化翻倍)。】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如同最不合時宜的攪屎棍,精準地插入了這片刻的溫情單方麵)之中。
林野的視線艱難地移動,落在他手邊那半塊同樣灰撲撲、散發著頑強黴味的窩頭——那是小芸之前分給他的最後一點“口糧”。他再看向不遠處的吳老瘸。老瘸子靠著岩壁坐著,閉目養神,臉色確實有些灰敗,氣息也比之前弱了不少,畢竟年紀大了,又經曆一番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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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塊窩頭給老瘸子?換取那狗屁的“微弱正氣值+1”來緩解一點點那該死的刺痛?
“嗬…”一聲極其沙啞、帶著濃濃嘲諷和暴戾氣息的冷笑從林野喉嚨裡擠出來。他眼中瞬間燃起比頭頂《弟子規》聖光還要刺眼的凶光!
去你媽的仁者愛人!去你媽的舍己為人!
他猛地、用儘全身殘存的力量,一把抓起那塊發黴的窩頭!動作之凶狠,嚇得小芸往後一縮,小手捂住了嘴巴,大眼睛裡滿是驚恐。
在係統冰冷的注視想象中)下,在吳老瘸微微睜開的、帶著一絲詫異和玩味的渾濁目光中,林野將那半塊窩頭高高舉起,然後,如同對著宿敵發起決死衝鋒的戰士,張開嘴,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帶著一股要將它連同這狗屎係統一起嚼碎的狠勁,一口咬了下去!
“哢嚓!”黴味、土腥味、堅硬粗糙的口感瞬間充斥口腔,刮得喉嚨生疼。
他一邊極其艱難地、如同吞咽刀片般咀嚼著,一邊用那雙布滿血絲、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眼睛,死死瞪著腦海中那片虛無的係統空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混合著血沫和窩頭碎屑迸出來的:
“餓…餓死老子…也…也不當…聖母!想…想搶小啞巴…給…給老子的東西?做…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呸!”
他故意將嚼爛的窩頭渣滓用力啐在地上,仿佛啐在係統那無形的臉上!
【任務失敗!懲罰:輕微饑餓感強化翻倍)!即刻生效!】
係統冰冷的宣判落下。
瞬間,一股比之前強烈數倍的空虛感和胃部灼燒般的饑餓感猛地襲來!如同無數隻小手在胃裡瘋狂抓撓!林野本就虛弱,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化饑餓感一衝,眼前又是一陣發黑,冷汗瞬間浸透了破爛的衣衫。但他臉上,卻露出了一種近乎癲狂的、勝利般的扭曲笑容!
“爽…爽!”他喘著粗氣,聲音嘶啞卻帶著快意,“就…就喜歡…看你…看你這破係統…吃癟的…樣子!”
吳老瘸看著這一幕,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讚賞,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他默默轉開了視線,繼續閉目養神。
就在林野用半塊黴窩頭完成對係統的“精神勝利法”,準備繼續躺屍對抗三重奏酷刑時,吳老瘸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那雙渾濁的老眼裡瞬間爆射出如同鷹隼般的銳利光芒,裡麵沒有絲毫睡意,隻有凝重到極致的警惕!
他像一匹感知到狼群的老馬,猛地側耳貼在冰冷的岩壁上。幾秒鐘後,他倏然起身,動作快得不像個瘸腿老人,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和急促:
“壞了!上麵那些狗鼻子聞到味兒了!靈脈泄露的動靜太大,瞞不住了!一隊黑鱗衛下來了!領頭的…是內務堂那個姓劉的執事,狗鼻子靈得很,還懂點破陣的皮毛!”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遠處深邃曲折的礦道深處,隱約傳來了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甲胄摩擦的“鏗鏘”聲,以及粗魯的嗬斥驅趕聲:
“快!動作快點!靈氣源頭就在前麵!”
“都給我打起精神!發現任何可疑人格殺勿論!”
“劉執事說了,找到新礦脈是大功一件!彆讓功勞溜了!”
那聲音如同冰冷的潮水,帶著濃烈的肅殺之氣,迅速由遠及近!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而來!
沉重的腳步聲和金屬摩擦聲如同催命鼓點,越來越清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臟上。火把跳動的光芒,如同地獄探照燈,已經將前方礦道拐角的岩壁映照得一片昏黃搖曳!
“躲是躲不掉了!這幫黑鱗狗鼻子靈得很,又有羅盤指路!”吳老瘸眼中精光爆閃,平日裡那副佝僂頹廢、混吃等死的老礦奴形象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經沙場、殺伐決斷的狠厲!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老狼,瘸腿絲毫未影響他的速度,反而帶出一種詭異的敏捷。
“小啞巴!把那邊的碎石塊!大小都要!快!搬到這個岔路口!”吳老瘸語速快如連珠炮,手指飛快地指向幾處關鍵位置,“小子!你!躺好!彆動!裝死!把你那‘寶貝’書指《弟子規》)捂嚴實點!光太紮眼!”
小芸沒有絲毫猶豫,瘦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像一隻不知疲倦的小螞蟻,飛快地將散落在地上的、大小不一的尖銳碎石塊搬到吳老瘸指定的岔路口位置。
吳老瘸自己則如同鬼魅般在狹窄的區域內遊走。他枯瘦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幾塊相對平整、作為陣法核心的岩石上飛快地刻畫著!指尖劃過粗糙的岩石表麵,帶起令人牙酸的“嗤嗤”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是,他竟毫不猶豫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暗紅色的、帶著一絲微弱奇異波動的鮮血瞬間湧出!
“疾!”吳老瘸低喝一聲,飽蘸鮮血的手指以驚人的速度,在那些岩石上勾勒出一個個扭曲、繁複、充滿古老蠻荒氣息的詭異紋路!那紋路與他腰間那塊神秘礦石上的刻痕隱隱有幾分相似,卻更加狂放、更加邪異!鮮血滲入岩石,那些紋路竟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了一下,散發出極其微弱、卻令人心悸的陰冷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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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畫,一邊將小芸搬來的碎石塊,以那些染血的核心岩石為中心,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藏玄機地拋擲、堆疊、鑲嵌!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感。有的石塊壘成不起眼的小堆,有的卡在岩縫裡,有的甚至被他用巧勁嵌入頭頂垂下的石鐘乳根部!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當最後一顆尖銳的碎石被他狠狠楔入一處岩縫時,整個岔路口附近的空間仿佛都微微扭曲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迷惑和陰冷氣息的力場悄然形成!
幾乎就在陣法完成的下一秒,一隊全身覆蓋著冰冷黑色鱗甲、隻露出凶悍雙眼的黑鱗衛,簇擁著一個穿著深藍色執事袍、手持一個古樸羅盤的中年人劉執事),殺氣騰騰地衝到了岔路口!
“停!”劉執事猛地抬手,眉頭緊鎖,死死盯著手中瘋狂亂轉、如同抽風般的羅盤指針。“怪事!羅盤顯示靈氣源頭就在這附近,濃鬱得化不開!可眼前…”他抬頭,前方明明有三條礦道延伸出去,但在他眼中,卻仿佛蒙上了一層扭曲的薄紗,每條礦道都顯得模模糊糊,虛實難辨,根本無法判斷哪條才是真正通向靈氣源頭的路!更詭異的是,空氣中那濃鬱的靈氣感似乎也變得飄忽不定,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尋!
“大人!靈氣肯定就在前麵!衝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個性子急躁的黑鱗衛按捺不住,指著中間那條看起來最“寬敞”的礦道吼道。
“蠢貨!小心有詐!”劉執事厲聲嗬斥,但為時已晚。那黑鱗衛立功心切,已經帶著兩個同伴,舉著火把和武器,朝著那條“寬敞”礦道衝了進去!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三人明明朝著前方奔跑,身影卻在衝入礦道十幾步後,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扭曲的牆!他們的動作瞬間變得極其緩慢和怪異,像是在原地踏步,又像是在水中掙紮!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的身影開始扭曲、拉長,仿佛被哈哈鏡照射著!明明近在咫尺,卻給人一種遠在天邊的虛幻感!
“大人!鬼打牆!是鬼打牆啊!”衝進去的黑鱗衛發出驚恐的喊叫,聲音仿佛隔著厚厚的玻璃傳來,模糊不清。“放屁!礦洞裡哪來的鬼!肯定是障眼法!給我破開它!”另一個沒進去的黑鱗衛不信邪,抽出腰間沉重的鬼頭刀,對著旁邊看似正常的岩壁,鉚足了力氣,狠狠一刀劈下!試圖以力破巧!
“當啷——哢嚓!”
火星四濺!刀鋒砍在堅硬的岩石上,隻崩掉了幾塊碎石片。然而,他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似乎觸動了陣法某個脆弱的節點!
“嘩啦啦——!”
他頭頂上方,一塊原本就搖搖欲墜、被吳老瘸“精心”布置過的大石頭,如同被解除了最後的束縛,轟然墜落!
“小心!”旁邊的同伴驚呼著把他猛地往後一拽!
“轟!”巨石擦著他的鼻尖狠狠砸落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濺起的碎石和塵土撲了他滿頭滿臉!
“咳咳…呸!媽的!邪門了!”那黑鱗衛驚魂未定,抹著臉上的灰,看著地上深深嵌入礦渣的大石頭,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都給我住手!一群廢物!”劉執事氣得臉色鐵青,看著眼前這詭異的空間扭曲和手下人的狼狽,心中又驚又怒。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神,將羅盤收起,雙手開始飛快地掐動法訣,指尖泛起微弱的靈光,口中念念有詞,顯然是在嘗試以正統的破陣手法,破解這詭異的“鬼打牆”。
“哼,雕蟲小技,看本執事破了你!”劉執事眼中閃過一絲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