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
小芸眼中精光爆閃!瘦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柔韌性和力量!她像一條滑溜無比的泥鰍,又像一道沒有骨頭的影子,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收縮、扭轉,瞬間從鐵柵欄最寬的一個縫隙中“哧溜”一聲鑽了出去!落地輕盈無聲,如同一片羽毛!
守衛還在專心致誌地對付他那仿佛無窮無儘的鼻涕,渾然不覺身後的牢房已經空無一人。
小芸沒有絲毫猶豫,如同離弦之箭,朝著記憶中礦神殿所在的西南方向坤位),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昏暗曲折、如同迷宮般的礦道深處!小小的身影迅速被濃重的陰影吞噬。
幾秒後,守衛終於擤鼻涕擤舒服了,滿足地歎了口氣,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罵罵咧咧地回頭瞥了一眼牢房。
牢房裡空空如也!隻有破草席和便桶!
守衛:“???”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眨了眨,湊近鐵柵欄仔細看。
還是空的!連根頭發絲都沒了!
“臥——槽——槽——槽——!!!人呢?!邪魔同黨越獄啦!!!”一聲淒厲變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的尖叫,猛地劃破了牢區的寂靜。守衛連滾爬爬地追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狂吹掛在脖子上的警哨,哨音尖銳刺耳,充滿了驚恐和慌亂。“快來人啊!跑啦!那個小啞巴跑啦!”
小芸在昏暗、複雜如蛛網迷宮的礦道中拚命奔跑。心臟在瘦弱的胸腔裡瘋狂擂動,仿佛要跳出來。她小小的身體在此刻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利用吳老瘸偶爾帶她“撿漏”時走過的偏僻小路,專挑狹窄、低矮、布滿廢棄礦渣和碎石的岔道鑽。身後的警哨聲和守衛們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如同跗骨之蛆,越來越近!
“站住!小丫頭片子!給老子站住!抓住你有賞!”粗魯的吼聲在巷道裡回蕩。
“媽的!鑽哪去了?跟個耗子似的!”
“這邊!我好像看到影子往這邊跑了!快追!”
小芸一個矮身鑽進一個僅容小孩通過的矮洞。一個體型稍胖、立功心切的守衛想跟著鑽進去,“嘿咻嘿咻”擠了半天,結果卡在洞口,肥碩的屁股露在外麵,兩條腿徒勞地亂蹬,急得哇哇大叫:“拉我一把!快拉我出去!卡住了!該死的小崽子!”
後麵趕來的同伴看著他那滑稽的樣子,忍不住哄笑起來:“哈哈哈,王胖子,你這體型還鑽狗洞?省省吧!看我的!”結果另一個過於心急的守衛追得太猛,沒注意腳下,“噗嗤”一聲被一根廢棄的、韌性十足的藤蔓絆倒,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門牙“哢嚓”一聲磕在凸起的石頭上,當場崩飛半顆!痛得他眼淚直流,滿嘴是血:“哎喲喂!我的牙!哪個天殺的亂扔藤蔓!”
小芸利用追兵的混亂,慌不擇路,跑過一個堆滿廢棄破爛礦簍的區域時,看準時機,用儘全身力氣猛地一拉旁邊一根支撐腐朽木架的柱子!
“嘩啦啦——轟!”
一堆空礦簍如同雪崩般劈頭蓋臉地砸向緊追不舍的兩個守衛,瞬間把他們結結實實地埋在了下麵,隻露出四條腿在外麵徒勞地亂蹬亂踹。
“咳咳咳!呸!哪個混蛋乾的!”
“李二狗!是不是你推我?!”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撞到我了!”
混亂中,兩個被埋的守衛顧不上抓人,反而在礦簍下互相指責、推搡起來,差點自己人打起來。
靠著遠超同齡人的靈活、對環境的熟悉、一點點運氣,以及林野那無處不在的“腳氣”餘威造成的追兵混亂,小芸終於暫時甩開了大部分追兵,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地衝到了礦區最荒涼的西南角——一片被徹底遺忘的廢棄區域。
這裡光線極其昏暗,隻有岩壁上零星幾點快要熄滅的熒光苔蘚提供微光。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彌漫著濃重的塵土和岩石腐朽的味道。一座依著巨大天然岩洞開鑿、早已破敗不堪的古老神殿,如同一個沉默的巨人,矗立在荒草和亂石之中。神殿的石柱歪斜斷裂,爬滿了墨綠色的苔蘚和蛛網,屋頂塌陷了大半,露出黑黢黢、猙獰的岩頂。門前雜草叢生,一片死寂荒涼,時間仿佛在這裡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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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殿正前方,矗立著一麵巨大的、幾乎與小芸等高的石鼓!鼓身古樸厚重,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蛛網,甚至長了幾簇頑強的、墨綠色的苔蘚。石鼓表麵雕刻著早已模糊不清的、關於礦工祈福和祭祀的圖案,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旁邊散落著兩根同樣落滿灰塵、看起來腐朽不堪、似乎一碰就會散架的鼓槌。
石鼓前,隻有兩個守衛。一個靠著冰冷的石柱,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口水流了老長,在胸前油膩的衣襟上畫出了一幅“抽象派地圖”。另一個則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用小刀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刻著“正”字計數大概在數自己還要在這裡浪費多少生命),嘴裡哼著荒腔走板、難聽至極的小曲兒:“妹妹你坐船頭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顯然,這地方鳥不拉屎,守衛任務形同虛設,純粹是打發時間。
看到小芸如同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炮彈般,帶著決絕的氣勢猛衝過來,刻字的守衛愣了一下,隨即懶洋洋地站起來,用小刀指著她:“喂!哪來的小泥猴?這破地方不準…哎呦!”
他話沒說完,小芸已經像一陣複仇的風般從他身邊掠過!目標直指那麵巨大的石鼓!
“嘿!小丫頭片子反了天了!”打盹的守衛被驚醒,抹了把口水,罵罵咧咧地伸手去抓小芸的後衣領。
小芸眼中隻有那麵鼓!那是吳爺爺用生命換來的生機!是林哥哥唯一的希望!所有的悲痛、憤怒、祈求、對光明的渴望都化作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她小小的身體爆發出最後的潛能,一個靈巧的矮身,躲過守衛抓來的蒲扇大手,就地一個翻滾,帶起一片塵土,已經撲到了石鼓前!
她毫不猶豫,伸出沾滿泥土和汗水的小手,一把抓起地上那根看起來最粗壯、最結實的鼓槌!
鼓槌入手!沉重!遠超她想象的沉重!這玩意兒怕不是實心石頭做的!而且入手滑膩膩、黏糊糊的——上麵沾滿了陳年的灰塵、鳥屎、苔蘚的分泌物,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惡心粘液!
“呃!”小芸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被沉重的鼓槌帶倒。更糟糕的是,鼓槌的頭部似乎因為腐朽,在她用力抓握時,“哢嚓”一聲輕響,裂開了一道明顯的縫隙!木屑簌簌落下!
“哈哈哈!”刻字的守衛見狀,嗤笑起來,慢悠悠地圍攏過來,“小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鼓槌都抱不動還想學人敲鼓?省省力氣吧!乖乖跟叔叔回去,還能少吃點苦頭!”打盹的守衛也獰笑著逼近,準備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拎起來。
小芸咬緊牙關!牙齒深深陷入下唇,嘗到了鐵鏽般的血腥味!雙手死死抓住那根沉重的、快要散架的、肮臟的鼓槌!她艱難地轉過身,背對著圍攏上來的守衛,麵向那麵象征著最後希望的巨大石鼓!
腦海中,畫麵如同走馬燈般飛速閃過:
林野溫暖的笑容,遞給她半個窩窩頭的粗糙大手…
吳老瘸佝僂著背,卻堅定地擋在她身前,麵對凶惡管事的背影…
那冰冷的、閃爍著寒光的骨鉤,刺穿林野哥哥肩胛時飛濺的刺目鮮血…
吳爺爺最後那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又如同洪鐘般響徹心扉的決絕嘶吼:“快走!”
所有的情緒,如同壓抑萬年的火山熔岩,在她小小的胸膛裡積蓄、壓縮、翻滾、咆哮!最終,衝破了所有的桎梏,達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小芸清晰地感覺到,眉心深處,那枚一直默默存在的淨心麥印記,驟然變得滾燙!一股前所未有的、純淨而溫暖的力量從中洶湧而出!這股力量並非源自她自身,而是仿佛被外界巨大的悲願和她自身純淨無垢的心靈所引動、所激活!淨心麥的微光前所未有地明亮起來,如同黑夜中的明月,甚至透體而出,在她周身形成一層淡淡的、純淨的、柔和的白色光暈!這光暈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卻又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啊——!!!”
一聲無聲的呐喊在她靈魂最深處炸響!仿佛衝破了某種無形的枷鎖!
“林哥哥——!!!”
一聲清脆、稚嫩、卻充滿了無儘悲憤、擔憂和決絕的呼喊,如同雛鳳初啼,猛地從小芸口中爆發出來!
這聲音如此突然,不僅讓逼近的兩個守衛瞬間僵住,目瞪口呆“臥槽?!啞巴說話了?!”),連小芸自己都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我能說話了?!)。但下一秒,這短暫的驚愕就被更強烈的意誌取代!
這聲呼喊,仿佛是她靈魂的呐喊,是她生命本源的咆哮!她不再猶豫,不再恐懼!
她用儘全身的力氣!榨乾最後一絲潛能!將所有的擔憂、悲痛、憤怒、祈求、對光明的渴望、對不公的抗爭、以及對逝者的承諾…所有的情緒,毫無保留地、孤注一擲地,灌注進雙臂,掄起那根沉重、腐朽、沾滿汙穢的鼓槌,朝著布滿灰塵蛛網、承載著最後希望的石鼓中心,狠狠地——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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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沒有預想中沉悶的鼓響!
一聲清越、悠長、宏亮、仿佛來自九天之上、能洗滌世間一切汙穢、撫平所有靈魂創傷的嗡鳴,驟然響起!這聲音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道音,又似遠古神隻悲憫世間的歎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純淨、悲憫、宏大與無與倫比的穿透力!
以石鼓為中心,一道肉眼可見的、柔和的、聖潔的白色光暈,如同平靜湖麵投入巨石激起的漣漪,瞬間蕩漾開來,席卷了整個廢棄神殿區域!
光暈所過之處,神跡顯現:
石柱上墨綠色的苔蘚仿佛煥發了生機,變得更加鮮亮。
厚厚的灰塵和蛛網如同被無形的淨化之力抹去,瞬間消散無蹤。
空氣中彌漫的沉悶、腐朽、以及礦洞深處積年累月的淡淡怨氣、戾氣、絕望氣息,如同春日積雪遇到驕陽,被滌蕩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新、寧靜、充滿希望的氣息!
那兩個撲到小芸身後、手掌幾乎要抓住她衣領的守衛,被這柔和卻強大的光暈掃中,如同被最純淨的聖水洗禮,動作瞬間僵住!他們臉上的凶惡、暴戾、麻木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凝固在一種茫然的、仿佛被溫暖陽光照射的舒適感中,甚至不自覺地放鬆了緊繃的身體,臉上露出了嬰兒般的寧靜。其中一個守衛還舒服地、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光暈和那清越神聖的聲波並未停止,如同擁有生命和意誌般,穿透了厚重的岩層,無視一切阻礙,朝著整個黑石礦區,甚至朝著礦區之外、那高高在上的九霄雲外,飛速擴散開去!
淨世之音,滌蕩礦區:正在瘋狂磕頭祈禱的礦奴們,被這清越純淨的鼓聲掃過,心中的恐懼、絕望、麻木如同被一隻溫柔而有力的大手拂過,瞬間平息了大半。他們茫然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神裡恢複了一絲神采,感覺心頭一片清明,仿佛卸下了背負多年的無形枷鎖。那個被窩窩頭卡住的礦友,突然覺得喉嚨一鬆,“呃”地一聲把卡住的窩窩頭吐了出來,大口喘著氣,茫然地看著四周。
正在對著銅鏡整理歪掉假發、氣急敗壞的王管事,被鼓聲一震,滿腔的怒火和算計如同被澆了一盆來自昆侖雪頂的冰水,“嗤啦”一聲徹底熄滅,隻剩下愕然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心虛?他感覺自己的假發套好像又歪了,而且頭皮有點發涼。
正在摸著油膩的臉、想著“該洗臉了”的趙奎,被鼓聲掃過,獨眼中的貪婪和不安瞬間被一種更深層次的平靜取代,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油漬和酒水的衣襟,感覺好像…該換衣服了?被獸頭套住的李四也停止了亂撞,茫然地摘下獸頭,摸了摸自己毫發無傷?)的腦袋。
正在強壓殺意、準備下令處決林野的周擎,被這穿透力極強的神聖鼓聲和隨之而來的純淨波動掃過,心神猛地劇震!那股冰冷凝練、堅如玄冰的殺意,如同被九天烈陽直接照射,竟然出現了明顯的鬆動和消融!他駭然轉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望向西南方向,失聲低喝:“這鼓聲…這淨化之力?!礦神殿的‘滌塵鼓’?!千年未響,竟在今日…何人能敲響?!”
更神奇的一幕發生在雷牢深處,那持續不斷、如同跗骨之蛆般折磨著昏迷中林野的陰雷之力,在這股蘊含著極致純淨淨化之力的鼓聲餘波輕柔掃過後,竟然真的…如同冰雪遇到了暖陽,肉眼可見地減弱了一絲!雖然這減弱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削弱!林野焦黑的身體似乎微不可察地放鬆了一點點,緊鎖的眉頭似乎也舒展了一絲。
清越神聖的鼓聲餘韻悠長,在空曠破敗的礦神殿前久久回蕩,仿佛在宣告著某種被遺忘力量的歸來。整個黑石礦區陷入了一片奇異的、充滿寧靜的寂靜之中,仿佛時間在這一刻真的凝固了。隻有那柔和的、聖潔的白色光暈還在空氣中緩緩流淌,滋養著這片被汙濁和苦難浸染的土地。
小芸徹底脫力,小小的身體軟軟地跪倒在巨大的石鼓前,雙手因為過度用力而劇烈地顫抖著,掌心被粗糙腐朽的鼓槌木刺劃破,滲出血珠。那根立下大功卻也耗儘了所有生命的鼓槌,終於不堪重負,“哢嚓”一聲徹底斷裂成兩截,掉落在布滿灰塵剛被淨化過)的地上。她的小臉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虛弱的身體。然而,她眉心的淨心麥印記,卻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柔和而穩定的光芒,周身的純淨光暈並未散去,反而更加凝實,如同一個溫暖的繭包裹著她。雖然身體虛弱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但她那雙清澈的眼眸,卻如同被九天銀河之水洗過的星辰,前所未有的明亮、清澈、堅定!
她做到了!吳爺爺,小芸…做到了!我能說話了!我敲響了它!
仙子降臨:
就在小芸身後不遠處,空間仿佛水波般蕩漾了一下。一道身著素雅月白色道袍、氣質清冷出塵、宛如月宮仙子謫落凡塵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她似乎剛剛趕到,正亭亭玉立於一塊凸起的、布滿青苔的岩石之上,清麗絕倫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難以掩飾的震驚與凝重!她那雙仿佛能洞穿世間一切虛妄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帶著審視與探究,先是盯著跪在鼓前、沐浴在純淨光暈中如同聖潔幼獸般的小芸,隨後又轉向那麵餘音嫋嫋、仿佛褪去了千年塵埃、煥發出內斂神光的古老石鼓——滌塵鼓!
“淨世之音…滌蕩乾坤…萬邪辟易…”她低聲呢喃,聲音如同清泉擊玉,空靈悅耳,卻充滿了震撼與不解,“這汙濁戾氣深重的礦洞之下…竟蘊藏著如此純淨無先天靈體?更敲響了沉寂千載、無人可撼動的‘滌塵鼓’…此間所蒙受的冤屈…究竟深重到了何種地步?!”
清嵐真人,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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