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破木屋內,開始上演一場荒誕絕倫的交響樂:
時而傳出淒厲得如同被十八頭野豬輪番蹂躪的慘叫,劃破寂靜的夜空。
時而又亮起聖潔得如同神隻降臨的乳白色光柱,將破屋映照得如同神殿內部景象則像地獄)。
時而又響起銷魂蝕骨、婉轉悠長的呻吟,聽得人麵紅耳赤,浮想聯翩。
配合著屋內溢散出的、時而腥臊、時而惡臭、時而糞味衝天、時而夾雜著絲絲邪惡黑氣或微弱淨化金光的、不斷變幻的詭異氣息…
整個場景,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荒誕、邪門、猥瑣和…一絲絲變態的神聖感。附近的野貓野狗都嚇得躲得遠遠的,隻有幾隻膽子大的烏鴉站在枯樹上,歪著頭,好奇地看著這間“聲光味”俱全的怪屋。
破木屋外,夜色深沉。幾個做任務晚歸、或者純粹是好奇的外門弟子,被林野屋裡那極具穿透力和戲劇性的動靜吸引,鬼鬼祟祟地躲在幾十丈外的灌木叢後,伸長了脖子偷看。
“嘶…聽!又開始了!林師兄這屋裡…怕不是封印著什麼上古凶獸吧?這叫聲…比殺豬還慘烈百倍!”一個瘦高個弟子捂著耳朵,一臉驚恐。
“快看快看!白光!聖潔的白光!我的媽呀,又出現了!跟上次‘佛光腚’那次很像,但這次…更頻繁!更亮了!你看,又來了!”一個矮胖弟子指著又一次亮起的破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伴隨著白光出現的,是林野那極具反差、無比舒爽的呻吟聲隱約傳來:“啊~~~嗯~~~”
“慘叫…白光…舒服的哼哼…還有…你們聞到了嗎?剛才好像有一股黑氣冒出來,現在又有一股…呃…難以形容的味道飄過來?”一個鼻子很靈的弟子皺著眉頭,表情糾結,“這…這到底是在練什麼蓋世神功還是…邪魔禁術啊?”
“邪功?我看不像!”一個平時就愛看雜書、腦洞奇大的弟子趙小乙)猛地一拍大腿,眼睛放光,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你們懂什麼!膚淺!依我看,林師兄這是在…進行一種古老而神聖、痛苦而偉大的‘究極痛苦淨化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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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被他唬住:“究極痛苦淨化儀式?”
“沒錯!”趙小乙一臉肅穆,仿佛在宣講神諭:“通過主動承受極致的肉體痛苦和精神折磨,引動天地間最純淨的淨化聖光降臨!以無上聖光之力,洗滌肉身和靈魂深處最頑固的汙穢、業障、魔念!每一次痛苦的嘶吼,都是對舊我的斬滅!每一次聖光的降臨,都是對新生的洗禮!每一次舒爽的呻吟,都是靈魂升華的詠歎!這是通往大解脫、大自在、無上大道的荊棘之路啊!”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
“對對對!趙師兄說得太對了!”另一個弟子錢小丙)立刻附和,仿佛也頓悟了:“我想起來了!我在一本古舊的《偏門奇功異法錄》殘篇裡看到過類似的記載!據說這叫‘九死九生肛門朝天功’!必須忍受世間極致的痛苦,擺出特定的、溝通天地的羞恥姿勢指林野痛得打滾時無意中擺出的各種扭曲姿態,特彆是偶爾屁股撅起的動作),才能引動九天之上的聖光灌體!你們看林師兄,每次叫得越慘,聖光就越亮越持久,他後麵哼得就越爽越悠長!這就是淨化成功的標誌!痛苦越深,淨化越徹底!聖光越強,收獲越巨大!”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破木屋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敬畏??)和震撼。
“原來如此!林師兄果然是天縱奇才!非常人所能及!為了追求無上大道,竟能忍受此等非人酷刑!每日如此…這得是何等堅韌不拔的意誌!何等…呃…獨特的品味!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瘦高個弟子一臉肅然起敬。
“噓…小聲點!彆驚擾了林師兄修煉神功!”趙小乙一臉虔誠,“此等神聖儀式,能遠遠觀摩,已是莫大的機緣!我感覺我的道心都受到了一絲洗禮!我們…我們不如在此地,對著聖光的方向,誠心叩拜,沾點福緣?”他竟然真的帶頭,對著那間鬼氣森森又聖光繚繞的破木屋,整了整衣冠,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其他幾人麵麵相覷,看著那又一次亮起的聖光和隱約傳來的“嗷——爽!”,竟也覺得趙小乙說得頗有道理,猶豫了一下,也紛紛跟著跪了下來,對著破屋頂禮膜拜,神情無比虔誠。畫麵極其詭異。
屋內的林野,剛結束一輪“痛爽循環”,正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回味著聖光的餘韻,隱約聽到外麵趙小乙那套“肛門朝天功”和“痛苦淨化儀式”的鬼扯,以及眾人跪拜的動靜,嘴角狠狠抽了抽,差點沒繃住笑出聲:
“肛門朝天功?九死九生?痛苦淨化儀式?這幫家夥的腦洞…簡直比老子的丹田氣旋還要混沌!不過…”他眼珠子一轉,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聽起來好像挺唬人?嘿嘿,免費的宣傳,不要白不要!說不定以後碰瓷…啊不,索賠的時候,還能用‘神功修煉’當借口?”
想到這裡,他乾脆又抓起一小塊腐沼鱷那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爛肝,臉上露出一個混合著痛苦期待和享受預感的變態笑容:“嘿嘿,為了老子的‘神聖’形象,再來一輪!讓聖光…來得更猛烈些吧!”他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數日後,傍晚。夕陽的餘暉給外門後山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金紗。微風拂過,帶來草木的清香,與遠處破木屋偶爾飄來的“異香”形成鮮明對比。
葉辰,一身纖塵不染的月白錦袍,身姿挺拔如鬆,麵容俊美無儔,氣質清冷出塵,宛如九天謫仙降臨凡間。他正與一位容貌姣好、氣質溫婉的女弟子柳青青並肩漫步於林間小徑。
柳青青眼含傾慕,聲音輕柔:“葉師兄,您方才講解的‘引氣入微’之法,當真精妙絕倫,青青受益匪淺。隻是…青青愚鈍,運轉至‘雲門’穴時,總感覺氣息微滯…”她微微蹙眉,我見猶憐。
葉辰神色淡然,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聲音清越:“柳師妹不必過謙。‘雲門’乃手太陰之門戶,氣息至此,當如春水過澗,緩而不斷。你且放鬆心神,意守…”他正欲詳細指點,儘顯師兄風範。
就在這時,一陣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汗臭、血腥、糞臭、腐肉氣息以及一絲微弱聖光殘留的、極具穿透力和辨識度的“林野特調”怪風,打著旋兒,精準無比地吹了過來!
“唔…”柳青青猝不及防,被這“生化武器”正麵擊中,頓時花容失色,秀眉緊蹙,纖纖玉手捂住口鼻,發出一聲幾欲作嘔的悶哼,腳步都踉蹌了一下。
葉辰那萬年不變的淡然表情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紋,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他周身自然流轉的護體靈氣微微一亮,將那汙濁氣息隔絕在外,但眼神深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嫌棄與厭惡。
“此乃…”葉辰的目光,如同精準的雷達,瞬間鎖定了怪風的來源——那間坐落在山坳最偏僻角落、此刻正安靜如雞林野剛結束一輪循環在回藍)的破木屋。屋外,似乎還有幾個弟子在對著屋子方向…跪拜?葉辰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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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師兄…那味道…好生…奇特。那裡住的是?”柳青青緩過氣,臉色依舊有些發白,好奇又帶著點畏懼地看向破屋方向。
“過去一看便知。”葉辰語氣平靜無波,但腳步卻已轉向。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能製造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氣息,還能引得弟子跪拜?莫非是某種罕見的毒物或者…魔道妖人?
兩人來到破木屋前。那跪拜的幾個弟子趙小乙、錢小丙等)看到葉辰到來,如同見了真神,慌忙爬起來,語無倫次地行禮:“葉…葉師兄!”
葉辰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破敗的門板上。他並未貿然推門,強大的神識如同水銀瀉地,無聲無息地向屋內探去。
葉辰的神識“看”到了堪稱地獄繪卷的場景:牆角堆積的腐爛獸骨和垃圾;地麵厚厚的汙垢、可疑的乾涸血跡、嘔吐物痕跡;空氣中彌漫的濃烈到化不開的混合惡臭;以及…癱在一堆汙穢中央,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虛弱氣息卻又隱隱透著一股詭異生機的林野。林野此刻正閉著眼,一臉滿足地咂著嘴,似乎在回味著什麼,嘴角還掛著一絲可疑的綠色粘液腐沼鱷肝的殘留?)。
葉辰的“診斷”:饒是以葉辰的見多識廣自認),也被這景象和氣息衝擊得神識微微波動。他迅速收回神識,麵沉如水內心可能翻江倒海),片刻後,用一種極其嚴肅、凝重、仿佛在宣布重大疫病的語氣,緩緩開口:
“此屋穢氣衝天,怨念凝結,更有…原始獸性混雜其中,已成‘汙濁煞眼’!”
他頓了頓,看向趙小乙等人,眼神帶著一絲悲憫看智障的悲憫):“至於林野師弟…神識探之,其體內氣血駁雜不堪,陰陽逆亂,五行顛倒,更有…一絲極其隱晦、難以名狀的‘混沌鬱結之氣’盤踞丹田,侵蝕神智!”
“觀其行止指林野之前的慘叫打滾和現在的癱軟),聞其氣息指怪味),此乃典型的‘濁煞蝕體,混沌迷心’之兆!”葉辰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性,“他沉浸於此等汙穢煞眼之中,以自身為熔爐,強行吸納駁雜不純、蘊含原始獸性魔念之戾氣,妄圖走捷徑,結果引煞入體,濁氣攻心!神智已然…半癲半狂!那些所謂的‘聖光’、‘呻吟’,不過是濁氣衝擊識海引發的痛苦幻象與回光返照般的短暫舒緩罷了!實則是飲鴆止渴,加速沉淪!”
葉辰的話,如同法官的宣判,擲地有聲。配上他那出塵的氣質和篤定的神態,極具說服力。
趙小乙等人聽得目瞪口呆,如遭雷擊。他們心中那神聖的“痛苦淨化儀式”瞬間崩塌,取而代之的是葉師兄口中描述的“濁煞蝕體、混沌迷心、半癲半狂”的恐怖景象!看向破木屋的眼神,瞬間從敬畏變成了深深的恐懼和憐憫。
柳青青更是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躲到葉辰身後半步,仿佛那破屋是擇人而噬的魔窟。
葉辰最後看了一眼那破木屋,仿佛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毒瘤,微微搖頭,語氣帶著一絲惋惜裝的)和決絕真的):“此煞眼已成,林野師弟…怕是難以回頭了。為免煞氣擴散,危害同門,此地…需上報戒律堂,嚴加看管,必要時…予以淨化!”他刻意在“淨化”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帶著一絲冰冷的意味。
說罷,他不再停留,如同避開瘟疫源頭,帶著驚魂未定的柳青青,飄然離去。留下趙小乙等人,在風中淩亂,看著那間“汙濁煞眼”,瑟瑟發抖。
屋內的林野,其實在葉辰神識掃進來時就醒了聖光剛過,精神正好)。他屏息凝神,把葉辰那套“汙濁煞眼”、“混沌迷心”、“半癲半狂”、“痛苦幻象”的“診斷”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躺在地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
“呸!裝逼犯!你才濁煞蝕體!你全家都混沌迷心!老子享受聖光spa爽得很!還‘痛苦幻象’?幻你個大頭鬼!葉辰啊葉辰,你等著,等老子靠著光浴神功練成了,第一個就讓你體驗體驗什麼叫真正的‘痛苦幻象’!還上報戒律堂‘淨化’我?哼,看誰淨化誰!”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不服輸和“走著瞧”的光芒。葉辰的“診斷”,非但沒讓他害怕,反而激起了一股更強烈的鬥誌和記仇的小本本又多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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