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呸呸!”林野半個身子陷在冰冷粘稠、散發著腐臭味的黑泥裡,嘴裡也灌了一口,惡心得他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哪個缺德冒煙的在這挖坑!還他媽是臭泥坑!有沒有點公德心!”他一邊瘋狂吐口水,一邊手腳並用地往外爬。
好不容易爬出來,渾身沾滿了散發著惡臭的黑泥,配合他那糊著易容泥的臉和閃閃發亮的壽桃包,活脫脫一個剛從沼澤裡撈出來的變異泥人。
“老子不玩了!這破祝福誰愛要誰要去!”林野悲憤交加,隻想找個地方趴著,等這該死的祝福效果結束。他小心翼翼地、像拆彈專家一樣,用最小的動作幅度嘗試向前挪動,試圖尋找一塊平坦、沒有障礙物的地方落腳。
他看準了一塊看起來比較“安全”的、相對平坦的骨粉地麵,深吸一口氣,用腳後跟極其緩慢地、以近乎毫米級的速度向前蹭去。
一步…沒事!
兩步…好像還行?
第三步,他稍微放鬆了一點警惕,腳掌接觸地麵的麵積稍微大了一點點…
嗖——啪嚓!
身體再次像個出膛的炮彈般向前猛躥!更倒黴的是,他這次落腳點下方,正好是一具相對“新鮮”可能也就幾百年)的、半埋在土裡的巨大妖獸肋骨!
哢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頭斷裂聲響起!
林野隻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失去平衡,以一個標準的狗啃泥姿勢向前撲倒!而他那隻惹禍的腳,正好卡在了被他踩斷的肋骨縫隙裡!
“哎喲我艸!我的腳!”林野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掙紮著想拔出腳。結果一用力,身體又被那該死的“輕身”效果帶著向上彈了一下!
砰!噗嗤!
他的臉結結實實地拍在了冰冷的骨粉地上!鼻子首當其衝!
“嗷——!!!”比額頭撞擊更強烈的酸爽感直衝天靈蓋!林野感覺自己的鼻梁骨都要碎了!一股溫熱的液體瞬間湧出!
他掙紮著抬起頭,一手捂著劇痛的鼻子,一手去掰卡住他腳的骨頭。鮮紅的鼻血順著指縫汩汩流出,滴落在暗紫色的骨粉地上,形成一小片刺目的紅點,配合他滿臉的黑泥、額頭的壽桃包、以及糊了一臉的鼻血,那形象,簡直慘絕人寰,足以讓最鐵石心腸的魔修都掬一把同情淚或者笑出眼淚)。
“破骨頭!爛祝福!係統我日你大爺!這絕對是詛咒!是哪個上古缺德神仙吃飽了撐的搞出來的玩意兒?!”林野一邊奮力掰骨頭,一邊帶著濃重的鼻音破口大罵,眼淚疼的)和鼻血混合著流下,在他那張五彩斑斕的臉上畫出新的“地圖”。
就在林野一邊飆著鼻血,一邊跟那根頑固的妖獸肋骨較勁,心裡把係統、布陣者、以及這該死的骨頭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塊凸起的、造型奇特的黑色岩石。
“好!就你了!”林野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他需要一個支撐點,一個能讓他穩住身體,安全熬過這最後一點“祝福”時間的避難所!那塊岩石看起來敦實可靠,正是絕佳選擇!
此刻,他那隻被卡住的腳終於“嘎嘣”一聲,伴隨著一小塊肋骨的碎裂,被他強行拔了出來。雖然腳踝生疼,但重獲自由的感覺讓他精神一振!
“還有一點點時間…堅持住!穩住!我們能贏!”林野給自己打著氣,眼神死死鎖定那塊黑色岩石。他決定采用最穩妥的方式:跳過去!雖然跳躍會觸發“輕身”效果,但目標明確,距離不遠,隻要落地時控製好,應該能安全著陸在岩石後麵!
他深吸一口氣吸進去的依然是腐朽的空氣和鼻血的味道),屈膝,蓄力——動作幅度極其微小,生怕用力過猛又變成人形火箭。
“嘿…咻!”他口中發出給自己鼓勁的擬聲詞,用儘全身的“溫柔”力量,輕輕向上一躍!
果然,“身輕如燕”的效果還在!他的身體再次輕飄飄地離地而起,朝著那塊黑色岩石的方向“滑翔”過去。高度適中,速度不快,軌跡完美!
“nice!就是這樣!保持住!”林野心中狂喜,感覺自己終於掌控了局麵!他甚至在空中調整了一下姿勢,準備以一個瀟灑自認為)的姿勢降落在岩石後麵。
他計算著距離,眼看離岩石隻有不到一丈了,甚至能看到岩石表麵粗糙的紋理和幾處暗紅色的苔蘚…
突然!
異變陡生!就在他身體即將越過那塊岩石正上方時,前方的空氣毫無征兆地發生了劇烈的扭曲!仿佛有一層無形的、粘稠厚重的膠質瞬間填滿了那片空間!
【滋…檢測…到…高…強度…禁…空…力…場…滋…危…險…!!!】係統那破鑼嗓子般的警告音,竟然在界麵灰暗的情況下再次強行響起!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尖銳!仿佛垂死之人最後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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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太晚了!
林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感覺自己一頭撞進了一堵看不見的、但堅韌無比還帶著彈性的橡膠牆裡!
砰——!!!!
一聲比之前撞樹響亮十倍的、如同重錘擂鼓般的悶響,在寂靜的葬仙穀中轟然炸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林野的身體,以一個極其標準的、教科書般的“大”字型,結結實實地、毫無花哨地、百分之百貼合地,拍在了那層無形的“禁空樹”姑且這麼稱呼這無形的力場屏障)上!他的臉,是受力麵積最大的部位!
“噗——!!!”
仿佛熟透的番茄被狠狠摔在地上!林野感覺自己的五官在那一瞬間被徹底拍平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和酸爽感從麵部神經直衝大腦皮層,讓他眼前瞬間一片漆黑,接著又爆發出無數金色的、銀色的、彩色的星星!
積蓄已久的鼻血,如同決堤的洪水,混合著因劇烈撞擊而分泌的眼淚和口水,呈噴射狀狂飆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淒美?)的血色拋物線!
“呃…咕…”林野連慘叫都沒能發出一聲完整的,喉嚨裡隻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嚕聲。強大的反作用力將他狠狠地從那無形的屏障上彈開,像一隻被球拍全力抽飛的網球,在空中翻滾著,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最終“噗通”一聲,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倒栽蔥”姿勢,腦袋朝下,重重地砸進了下方一片相對鬆軟的、由骨粉和黑色腐殖質混合而成的爛泥地裡!
隻剩下兩條沾滿黑泥和不明粘液的腿,還在外麵無力地抽搐著,像兩條離水的魚。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葬仙穀那永恒的怨魂低吟、煞氣流動聲、遠處隱約的妖獸嘶吼…仿佛都在這一刻消失了。隻剩下林野腦袋埋在泥裡發出的、沉悶的、斷斷續續的“嗚嗚”聲,以及他雙腿抽搐時帶起的微弱風聲。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秒鐘,也許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林野身體裡那股該死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輕盈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沉重而踏實的地心引力終於重新君臨天下,將他牢牢地按在了這片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土地上。
“身輕如燕”的祝福詛咒),終於結束了。
“呃…咳咳…嘔…”林野掙紮著,用儘全身力氣,終於把自己那顆飽經摧殘的腦袋從爛泥裡拔了出來。他劇烈地咳嗽著,吐出嘴裡的泥巴、血沫子和腐爛的植物根莖。臉上糊滿了黑泥、鼻血、淚水和口水,額頭的壽桃包因為剛才的撞擊似乎又大了一圈,紅得發紫,像個變異的大瘤子。鼻子火辣辣地疼,感覺像是被大象踩過,鼻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淌,滴落在胸前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鬥篷上。
他癱坐在泥地裡,背靠著那堆被他踩斷肋骨的妖獸殘骸,眼神空洞,目光呆滯,仿佛靈魂已經被剛才那一連串的“月球蹦迪”和“終極撞牆”給撞出了竅。
“結…結束了?”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劫後餘生的茫然。他嘗試著動了一下手指,很好,沒飄起來。又小心翼翼地抬了一下腳,嗯,很沉重,很踏實。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憤怒、後怕、以及想放聲大哭的衝動瞬間湧上心頭!哪裡是祝福啊…這分明是上古缺德神仙給後來者挖的超級連環奪命坑啊!”林野悲從中來,眼淚混合著鼻血再次洶湧而出,糊了一臉。“身輕如燕?我呸!老子這是體驗了一把被當成人體沙包、在死亡蹦床上蹦迪、最後還一頭撞上隱形牆的‘穀內一日遊’嗎?!哪個王八蛋設計的這破玩意兒?!祝你吃飯噎死喝水嗆死道侶跟人跑!!”他對著灰暗的天空,用儘最後的力氣發出了惡毒的詛咒,聲音在空曠的穀地中回蕩,顯得格外淒涼和搞笑)。
他癱在那裡,像一攤被玩壞了的爛泥,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上下無處不疼:額頭的大包在跳著疼,撞樹的腰背在悶著疼,被骨頭卡住的腳踝在刺著疼,最要命的是鼻子,又酸又脹又疼,感覺像是塞了兩個燒紅的鐵球。他隻能徒勞地捂著鼻子,試圖止住那奔流的鼻血,看著自己滿身的汙泥、枯葉、骨粉和血跡,感受著這片死寂之地的冰冷和惡意。不是陰影!這是給老子心裡種下了一片撒哈拉大沙漠那麼大的心理創傷啊!”林野欲哭無淚,“以後看到地上有發光的玩意兒,老子絕對繞道走!不!老子要繞著葬仙穀走!這破地方跟我八字犯衝!五行相克!命裡相衝!嗚嗚嗚…我的鼻子…”
就在他自怨自艾,沉浸在“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要來這個鬼地方”的哲學思考中時,他捂著鼻子的手指,無意識地蹭到了身下那片被他鼻血浸染的骨粉地。
沾染了他鮮血的泥土和骨粉,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悄然激活。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極其微弱的空間漣漪,以他滴落鼻血的地方為中心,極其短暫地蕩漾開來,隨即又隱沒於這片古老死寂的土地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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