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撞進眉心的瞬間,方浩的耳朵先炸了。
不是疼,是嗡——一種低得幾乎聽不見、卻能把腦漿子從後頸往上頂的震動。他下意識捂住耳道,結果發現指尖發麻,像是捏了塊通電的鐵片。
“你臉歪了。”黑焱蹲在鼎沿上,尾巴卷著鏽劍劍柄,爪子點了點他鼻梁,“左邊嘴角抽得像在念經。”
方浩沒理它,反手抽出銀釘,在眉心劃了個小口。金光順著血線往下淌,一滴未落,就在空中凝成一道波紋,像水麵上被石子驚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又收回。
“這不是信息流。”他眯眼,“是聲波,次聲。”
“聲波?”黑焱尾巴一抖,“你腦子裡進水了?哪來的喇叭?”
“龍脈。”方浩指尖順著波紋走勢描了描,“剛才那劍齒虎噴的‘記憶數據’,把我的氣息當燃料燒了一遍,反向激活了什麼玩意兒。現在這波形,頻率卡在七點三赫茲,正好是九洲星圖第七象限的坐標密鑰。”
黑焱尾巴尖輕輕一顫,毛縫裡滲出點汗。
它沒說話,而是把尾巴緩緩貼上地麵,九根尾毛像琴弦似的繃直,一根根試音。三息後,尾尖突然發燙,泛起一層金屬般的冷光。
“你尾巴鏽了?”方浩瞥了一眼。
“少廢話。”黑焱齜牙,“這頻率裡夾了段加密信號,解出來是組經緯度,指向北冥海溝底下。你祖宗要是想藏私房錢,也不至於埋那麼深。”
方浩盯著那波紋,忽然抬手,把銀釘插進青銅鼎底。鼎身“卍鉤紋”微微一亮,隨即熄滅——係統依舊鎖死。
“看來得手動破譯。”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波紋中央。血珠懸浮不落,被次聲波推著打轉,漸漸拉成一條細線,末端勾出個奇怪的符號:像隻眼睛,又像封郵件的標記。
“?”黑焱眯眼,“你祖宗還用電子郵箱?”
“不是郵箱。”方浩冷笑,“是坐標校驗碼。第七象限早年被天外隕鐵撞塌過,初代宗主用‘’標記過殘缺區。這波形能帶出這個符號,說明它不是隨機生成,是有人刻意留的路標。”
黑焱尾巴一卷,把鏽劍推到他麵前:“那你打算順著路標去撿破爛?”
“破爛?”方浩掂了掂劍,“這可是通往星門的鑰匙串。”
他把劍脊貼上波紋,劍柄“卍”紋突然一顫,像是被什麼喚醒。次聲波順著劍身爬升,在空中扭曲成一道螺旋狀的光軌,直指地底深處。
“共振錨點有了。”方浩咧嘴,“接下來,得有人調頻。”
黑焱尾巴炸毛:“你不會想讓我……”
“你不是自稱‘九尾調音師’嗎?”方浩把四靈血土拍在它爪下,“畫個陣,用火寫字,你熟。”
“上次寫‘回家’差點把我火係本源燒裂。”黑焱嘀咕著,卻還是用尾尖蘸土,在地上劃出一圈古怪紋路。紋路成形刹那,地麵竟浮現出半透明的鍵盤輪廓,和墓裡那台一模一樣,隻是回車鍵的位置空著。
“巧合?”方浩蹲下,手指虛按在空位上。
“不是巧合。”黑焱尾巴掃過陣眼,“這陣法認初代宗主的筆順。你祖宗寫東西有強迫症,每一筆都帶節奏,火候差半秒都不行。”
它深吸一口氣,體內金紋亮起,九尾虛影浮現。火焰從口中噴出,不再是亂流,而是精準地沿著陣紋遊走,每一道轉折都像在敲擊無形的琴鍵。
三息後,頻率匹配。
地麵猛然一震,北冥海溝方向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某種巨物從海底蘇醒。緊接著,一道銀灰色殘影破空而來,從地脈裂縫中緩緩升起——那是一艘船,或者說,是船的殘骸。
船身布滿鏽跡,卻透著金屬冷光,舷窗碎裂,艙體扭曲,但輪廓分明是艘星艦。它懸在半空,像被無形的線吊著,緩緩旋轉。
“你祖宗藏的不是私房錢。”黑焱盯著舷窗,“是艘報廢的太空垃圾。”
“太空?”方浩翻白眼,“叫飛舟不行?”
“愛叫啥叫啥。”黑焱尾巴指著艙門,“但它現在歸你了,因為你剛用‘回家’的火寫了啟動碼。”
方浩眯眼看向星艦。外人看去,那不過是塊隕鐵,可他能感覺到,簽到塔本體在鼎中微微震顫,像是見到了老熟人。
“問題來了。”他摸了摸鼎,“係統鎖死,沒法用‘偽裝剝離術’。”
“那你打算敲門問問它通不通靈?”黑焱翻爪。
“不用。”方浩割破指尖,將混著龍脈氣息的血滴在鏽劍劍柄。劍身“嗡”地一震,原本沉寂的龍鱗紋路緩緩亮起,與星艦殘骸產生共鳴。
青銅鼎隨之輕顫,一絲微不可察的氣息溢出——正是簽到係統獨有的“靈氣偽裝術”。
鏽層開始剝落。
一塊、兩塊、三塊……銀灰色合金裸露出來,艙門邊緣浮現出一排細小符文,像是某種識彆碼。三秒後,艙門“哢”地一聲,自動開啟。
一股陳年灰塵的味道飄出,夾著點機油和……咖啡的酸味。
方浩抬腳要進,黑焱尾巴一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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