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指尖還殘留著傳音符的微熱,那張剛被萬符宗長老轟過一記破法符的紙片,此刻正安靜地躺在他掌心,光幕雖已熄滅,但係統後台的日誌還在瘋狂刷新:【直播收益結算:靈石x3217,觀眾互動頻次x843,血衣尊者情緒波動峰值:暴怒觸發隱藏成就“洗澡洗出內傷”)】。
他盯著看了兩息,忽然咧嘴一笑,把符紙往青銅鼎口一貼。
“充個電。”
鼎內殘留的龍息辣椒餘溫尚存,符紙邊緣微微卷曲,一縷極淡的靈波順著紋路滲入鼎身,像是倒流的煙。
墨鴉蹲在鼎沿,三根銅釘夾在指間,輕輕敲了兩下。
“信號還能用。”他聲音平得像塊石板,“但照影盤缺了三成陣眼,直接連,畫麵會跳幀。”
“跳幀怕什麼。”方浩從鼎底摸出一塊黑乎乎的殘片,正是昨夜直播炸爐時飛出來的傳音符碎片,“咱又不是拍連續劇,隻要能看清袖口那道紅紋就行。”
他把碎片按進照影盤凹槽,青銅鼎嗡地一震,盤麵浮起一層水光般的影子。
畫麵晃了晃,藥鋪掌櫃倒在血泊中的瞬間被定格,鏡頭卻像卡頓的舊投影,忽明忽暗。一道人影閃過櫃台,袖口掠過一道暗紅紋路,轉瞬即逝。
“就這?”黑焱蹲在鼎耳上,尾巴一甩,“連臉都沒看清,你拿這去抓人,不如貼個通緝令寫‘此人長得不像好人’。”
“臉不重要。”方浩眯眼,“重要的是——他連買三天雷符,每次都挑子時三刻,攤主打盹那會兒。”
墨鴉敲下第三枚銅釘,回聲定位陣瞬間接通,畫麵穩定了一瞬,袖口紋路清晰浮現:扭曲的血線纏繞成蛇形,正是血衣教低階弟子的標記紋。
“偽造的。”墨鴉說。
“當然。”方浩笑了,“真弟子哪敢在坊市連買三天雷符?這是有人想讓我們以為他是。”
他話音未落,照影盤突然劇烈震顫,水光炸開,一道血色符紋從盤底反衝而出,直撲他麵門。
墨鴉銅釘一劃,陣紋橫截,血符撞上屏障,炸成點點猩光。
“反追蹤?”黑焱耳朵一抖,“誰在查這盤子?”
“還能有誰。”方浩抹了把濺到臉上的血點,非但不惱,反而笑得更開,“愛乾淨的人,最怕身上沾臟東西。”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嶄新的符紙,指尖一劃,激活因果嫁接符。
符紙背麵浮現出兩道氣息軌跡:一道是照影盤裡那名散修的靈力殘印,另一道,則是百裡外某處溫潤水汽中浮動的高階魔息——正是血衣尊者此刻沐浴之地。
“尊者啊尊者。”方浩一邊描符一邊嘀咕,“您不是最恨彆人弄臟您那身白袍嗎?今兒個,小的孝敬您一份‘臟活’。”
他把散修的氣息殘印輕輕一推,嫁接到尊者那道魔息之上。
符紙藍光一閃,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後,坊市東街。
方浩支起攤子,招牌換了新詞:“玄天宗真相發布會,憑靈石入場,前五名送尊者同款沐浴露小樣。”
人群嘩然。
“又來?上回直播澡堂還沒看夠?”
“聽說這次是破案?藥鋪那事?”
“賭五塊靈石,又是整活。”
方浩不理,當眾取出照影盤,靈力一催,畫麵重現:散修鬼祟買符,袖口血紋清晰可見。
“三日連購雷符者,即為滲透者。”他宣布,“執法隊已鎖定其居所,半個時辰後緝拿歸案。”
人群騷動,議論四起。
就在這時,城南方向一道靈光衝天而起——是傳送陣啟動的征兆。
方浩眼角微跳,不動聲色。
百裡之外,白玉浴殿。
血衣尊者正閉目浸在靈泉中,忽然眉頭一皺。
他睜開眼,指尖輕點水麵,一道靈識掃過周身氣機。
沒有外人。
可水波蕩漾間,他忽然看見自己的倒影袖口,纏著一道陌生的血紋。
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