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狂一腳踢開血衣教探子的殘甲,金屬碎片在碎石間彈跳兩下,卡進地縫。他彎腰去撿那枚玉牌,指尖剛觸到邊緣,腰間佩劍突然嗡鳴不止。
“吉時不對。”他喃喃了一句,眉頭皺起,可手沒停,把玉牌翻了個麵。
方浩站在十步外,正用一塊破布擦青銅鼎上的雷紋。他頭也不抬,隻道:“你再往前半步,今晚的燒烤蛟龍肉就歸黑焱獨享。”
“我聞著也沒變味。”楚輕狂撇嘴,把玉牌往懷裡一塞,“再說,你那貓連炭都不肯啃,還吃肉?”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僵。
眼白瞬間泛起血絲,脖頸青筋如蚯蚓般凸起,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繩索從內裡勒緊。他張嘴想說話,吐出的卻是沙啞低吼:“……百年前的秘典……竟落在你手……”
方浩“嘖”了一聲,甩手將破布扔進鼎中,順手從袖裡摸出一束灰綠色的香。
“往生香,簽到第三百一十七天的獎品。”他一邊點燃,一邊嘀咕,“當時還以為是劣質熏蚊子藥,結果係統說‘此香可引亡魂入夢’——我尋思誰沒事燒香招鬼?”
青煙嫋嫋升起,剛飄到半空,便扭曲成模糊人影,扭了幾扭,竟跳起了舞。
楚輕狂的身體猛地一顫,膝蓋不受控製地彎曲,左腳點地,右腳一滑,整個人原地轉了個圈,動作標準得像是排練過三百遍。
“《最炫民族風》?”方浩挑眉,“係統,你這幻境背景音樂能不能換首正常的?”
腦海裡沒回應,隻有音樂聲更響了。
楚輕狂雙臂張開,腳步踩點精準,臉上卻滿是怒意,咬牙切齒地吼:“方浩!你敢以邪術辱我神魂?!”
“這不是邪術。”方浩糾正,“這是廣場舞。上回你們血衣教派探子來踩點,我就發現你們特彆容易破防——一聞貓薄荷就打噴嚏,一聽神曲就邁不開腿。看來是修行太偏,審美沒跟上。”
“你……”殘魂怒極,試圖奪回身體控製權,可每掙紮一下,四肢就更僵硬一分,反而跳得更標準。
方浩蹲下身,把鼎往前推了推:“彆白費力氣了。這香有個特性,專治不聽話的魂。你現在在我設的幻境裡,想出來?行啊,先跳完三分鐘。”
“你到底是誰?!”殘魂咆哮,“為何持有《雙修陣法圖解》?!那可是天羅魔宗長老閉關才可翻閱的禁典!”
方浩一拍手,鼎中青煙驟然一凝,空中浮現出半透明投影。
畫麵裡,一對男女擺出極其誇張的姿勢,頭頂還飄著“巳時三刻,陽氣最旺,雙修效率提升37”的標注。下一秒,鏡頭切換,一張密密麻麻的吉時測算表緩緩展開,旁邊配字:“今日不宜奪舍,忌東南方,衝鼠煞。”
殘魂渾身一震,楚輕狂的身體當場來了個劈叉,疼得臉都扭曲了。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他聲音發顫,“這圖解百年前就隨第七代長老失蹤,連宗主都以為失傳了!”
“簽到送的。”方浩聳肩,“那天我路過山腳新擺的攤位,順口說了句‘簽到’,係統就彈出個包裹,寫著‘新手福利:雙修陣法圖解殘卷)’。我還納悶呢,我一個宗主,發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殘魂沉默兩息,忽然冷笑:“那你可知這圖解為何殘缺?”
“為啥?”
“因為完整版……”殘魂聲音壓低,“會讓人上癮。”
方浩一愣:“啥?”
“看過的人,半夜會不自覺擺出起手式,對著月亮喊‘吉時已到’。上一任長老就是這麼被發現的——他在宗門大殿前跳雙修操,嘴裡念叨‘今日宜采補’,被執法堂當場拿下。”
方浩若有所思:“難怪我昨兒半夜醒來,發現墨鴉在院子裡紮馬步,嘴裡還哼著‘妹妹你坐船頭’……”
“那不是他哼的。”殘魂冷笑,“是你自己。”
方浩:“……”
黑焱不知何時蹲到了鼎沿上,尾巴卷著個小罐子,眯眼打量著楚輕狂抽搐的身體:“這招我熟。《上古廚經》第三卷提過,叫‘魔音穿腦’,用走調山歌瓦解敵方道心。當年我家祖上就是靠一首《殺豬謠》讓敵對妖王當場自儘。”
“那你咋不去唱?”方浩問。
“懶。”黑焱打了個哈欠,“再說了,這音樂太難聽,我怕自己先瘋。”
方浩翻了個白眼,轉頭盯著殘魂:“行了,跳也跳了,歌也聽了,該交代的交代了吧?你誰?”
殘魂咬牙:“我乃天羅魔宗第七代長老,代號‘血鴉’,二十年前閉關衝擊化神,遭人暗算,肉身被毀,神魂流落至今……”
“所以你就盯上我徒弟?”方浩打斷,“挑誰不好,挑一個天天算吉時、睡覺都擺雙修陣的人下手?你這是奪舍還是找道侶?”
“我……我隻是感應到他體內有同類氣息!”殘魂急道,“那玉牌殘留的神識波動,與我當年修煉的功法同源!我以為……我以為找到了傳人!”
“傳人?”方浩冷笑,“你睜開眼看看,他連奪舍都防不住,還傳你功法?你不如去投個菜園子,陸小舟種的白菜都比他有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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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魂不吭聲了,隻在幻境裡僵硬地扭著胯。
方浩忽然湊近:“說正事。你們血衣教最近是不是在湊什麼‘三百具’?”
殘魂身體一顫,舞步亂了一拍。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