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底那塊浮起的龍魂隕鐵還在湯麵上打著轉,拚出的“係統提示”字樣晃得人眼暈。方浩沒急著撈它,反倒從懷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草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魔道功法殘篇的片段——那是昨夜血衣教親信臨死前從懷裡掉出來的,字跡歪斜如蚯蚓爬,還沾著半片乾掉的韭菜葉子。
“連簽獎勵待領取?”他嘀咕一句,指尖在鼎沿輕輕一敲,“先辦正事。”
話音剛落,鼎身微震,仿佛回應般嗡了一聲。他順勢將草紙往鼎中一扔,又撒了把界源之種的灰,最後摳了點鍋底的貓薄荷渣子進去。三昧真火“呼”地騰起,火舌卷著那些殘文斷句,在高溫中扭曲、重組,像一群喝醉的螞蟻在跳陣法。
黑焱蹲在鼎耳上,尾巴卷著半塊烤蘑菇,眯眼看了會兒,忽然開口:“你這燒法,跟我祖上煉‘反噬丹’一個路子——原料越雜,成品越邪。”
“邪才好。”方浩盯著火中逐漸凝成的一道符文,“正經功法都講究純陽純陰,咱們偏來個陰陽不分家。魔功要吞噬?行啊,吞完自己再吐出來,吐出來的不是氣,是命。”
火光猛地一跳,那符文竟從火焰裡飄了出來,懸浮半空,形如太極卻裂著七道縫,像是被人拿劍戳過。方浩伸手一抓,符文鑽入掌心,順著經脈遊走一圈,整條手臂的皮膚下泛起詭異的黑白交替光澤。
“成了。”他咧嘴一笑,“《兩儀生滅功》,專治各種靈根不配、天賦不夠、命太硬。”
黑焱翻了個白眼:“你起名越來越像街邊算命的了。”
“接地氣才好推廣。”方浩拍了拍鼎,“明天演武場開課,七十二個雜靈根弟子,一個都不能少。”
第二天日頭剛爬過山門,演武場就擠滿了人。七十二張臉,有老有少,有臉上還沾著菜園土的,有袖口磨出毛邊的,個個眼神發亮,像等著分肉的狼崽子。
方浩站在高台上,手裡捏著一卷黃紙,上麵是他連夜謄抄的《兩儀生滅功》第一重口訣。他清了清嗓子:“聽好了,這功法不挑根骨,隻挑膽子。練的時候,你會覺得五臟六腑在打架,經脈像被驢踢過,心跳忽快忽慢,偶爾還想當眾跳個舞——都正常。”
底下有人舉手:“宗主,要是練著練著吐血了呢?”
“吐得越多,效果越好。”方浩一本正經,“那是體內濁氣外排,記得用盆接好,回頭可以賣給丹房當‘生肌露’原料,一滴三靈石。”
楚輕狂站在角落,手裡握著劍,臉色比鍋底還黑。他昨晚翻了一夜《吉時算法》,算出這功法今日修煉有“七殺劫”,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當場升天。他本想勸,結果方浩一句“你上次算吉時,雷劈了你家屋頂”直接把他懟啞了。
眼看弟子們開始盤坐運功,楚輕狂咬牙,突然縱身一躍,劍尖朝天,大喊一聲:“不好!功法反噬!”
話音未落,他體內劍氣暴起,衣袍鼓蕩,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脖子,臉色漲紫,嘴角溢血。
“楚師兄!”有人驚呼。
方浩卻眼皮都沒動一下,隻衝墨鴉點了點頭。
墨鴉默默從袖中取出三枚銅片,往地上一扔,手指連敲三下。地麵微震,一道肉眼難見的陣紋悄然鋪開,正覆蓋在楚輕狂腳下。
那陣紋一成,楚輕狂暴走的劍氣竟開始有規律地跳動,每跳七下,便有一縷黑氣從他天靈蓋冒出,像是被什麼無形之物抽走。
方浩從懷裡摸出一小截香,輕輕一彈,香頭燃起一縷青煙,嫋嫋升空,幻化出一個扭腰擺臀的舞女虛影——正是前幾日殘魂被迫跳廣場舞的場景。
黑氣一觸舞影,立刻扭曲掙紮,最終被吸入香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
煙消,香滅。
楚輕狂“噗通”跪地,喘得像條被撈上岸的魚,手裡劍尖卻在地上劃出一道完整的陣圖變體。
“演得不錯。”方浩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下次吐血彆用真血,省著點。”
楚輕狂抬頭,眼神複雜:“你早知道我會演?”
“你每次算吉時,右手小指都會抖三下。”方浩收起陣圖殘片,“再說,誰會真信‘七殺劫’這種破詞?我又不是沒被雷劈過八百回。”
墨鴉走過來,低頭看著陣圖,忽然道:“陣眼吸了他的血。”
方浩瞥了一眼,果然,陣心那點銅片上沾著一滴暗紅,正緩緩滲入地底。片刻後,陣紋邊緣浮現出三個小字:“雙修劫”。
“有意思。”方浩笑了,“看來這功法,還挺挑緣分。”
話音未落,場中七十二名弟子齊齊悶哼一聲,周身靈氣劇烈翻湧,地麵開始龜裂,裂縫如蛛網般蔓延,竟隱隱勾勒出一座古老丹房的輪廓。
靈氣亂流如風暴般席卷全場,連青銅鼎都被掀得晃了三晃。
“收不住了!”有人喊。
方浩二話不說,一把將鼎倒扣下去,鼎底正壓在裂縫最中心。刹那間,亂流如被巨手按住,瞬間平息。
眾人喘息未定,卻見裂縫深處,一道微光浮現。
方浩彎腰,從碎石中拾起一塊玉牌。
玉牌通體漆黑,表麵刻著四個大字——
“方浩之墓”。
字體歪斜,筆鋒頓挫,和他平日寫在菜譜背麵的簽名,一模一樣。
他盯著玉牌,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邊緣。
腦海中,係統聲音突然響起:
“檢測到功法創始人殘魂。”
聲音低沉,平靜。
和他自己的聲音,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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