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的指尖還殘留著鐵錘敲擊裝甲的震感,那串詭異節拍剛停,袖中碎片便猛地一燙,像塊燒紅的烙鐵貼著皮膚亂鑽。他還沒來得及抽手,眼前金光交錯,執法者的徽章織成一張因果大網,血衣尊者殘血也在空中扭曲成鎖鏈,雙雙撲來。
“小貔貅!”他低吼。
小貔貅早蹲在鼎沿,嘴巴張到不合常理的程度,一口黑霧噴出,正撞上金網。霧裡那行“回收所有簽到塔碎片”的字跡還沒散,方浩已將青銅鼎橫在胸前,殘片嵌入底槽,嚴絲合縫。
鼎身嗡鳴,蒼梧子的聲音像是從一口老井裡飄上來:“塔紋共振,可引外力破界。”
話音未落,舞會深處的光影忽然塌陷,一道雪白身影踏虛而來。九條尾巴在身後舒展,每一條都泛著琉璃般的光,像是把整條銀河搓成了絲線。
“喲,又是個被係統挑中的倒黴蛋。”九尾天狐歪頭打量方浩,尾巴尖輕輕一勾,將他整個人卷了起來,“你揮錘的節奏……像極了他。”
方浩還沒回嘴,九尾一甩,八道光流纏住他四肢與軀乾,最後一尾拍在鼎上。刹那間,時間斷流,空間折疊,他感覺自己被扔進了一條發光的河裡——那是由無數星圖、符文和破碎記憶組成的時空長河。
眼前畫麵抖動,三千年前的景象緩緩浮現。
一座通天巨塔懸浮在虛空,塔身刻滿流轉符文,正是簽到塔的原貌。塔前站著一名黑袍人,背影挺拔,手中握著一麵小旗——和方浩那日在隕石帶用的“重力指揮旗”一模一樣。
“那是初代塔主?”方浩心頭一跳。
畫麵一轉,血霧彌漫。一名血影從暗處殺出,掌心雷光與血氣交織,一掌轟在塔心。巨塔崩裂,碎片如星雨四散,其中一塊直衝天際,軌跡竟與方浩穿越時劃破大氣層的流星路徑完全重合。
“這不科學……”方浩喃喃。
血影轉身,麵容模糊,但側臉輪廓赫然與血衣尊者如出一轍。同一瞬,方浩腦殼像是被九百根鋼針齊齊紮入,意識邊緣裂開血口,仿佛有股力量在強行將他踢出回溯。
“簽到!”他咬牙默念。
【叮!檢測到高危時空波動,啟動連簽保護機製,獎勵:虛假請柬製作術偽裝形態:破舊戲票)】
一道暖流湧入識海,那破舊戲票自動燃燒,化作一層無形薄膜裹住他的意識。劇痛瞬間消退,畫麵恢複清晰——血影掌心滴落一滴血,落在塔基殘骸上,竟被吸收,隨後整片廢墟沉入虛空。
“原來血衣尊者不是在複刻係統……”方浩眯眼,“他是在回收自己的東西。”
九尾天狐的聲音在意識深處響起:“看夠了就回來,再待三秒,你這具肉身就得報廢。”
話音未落,一團銀白狐火從天狐口中吐出,直撲方浩眉心。
現實世界,時間僅過去半息。
方浩猛然睜眼,意識歸位的刹那,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灰影從虛空裂縫竄出——柴犬形態的執法隊長一口咬住懸浮的星圖請柬,轉身就跑,金絲眼鏡在月光下一閃。
“想偷請柬?”方浩冷笑,抬手將“虛假請柬製作術”注入青銅鼎。
鼎口“呼”地噴出三張一模一樣的請柬,真假難辨,齊齊飛向不同方向。柴犬刹住腳步,鼻子瘋狂抽動,耳朵抖了三下,顯然陷入了選擇困難。
“係統出品,絕不坑爹。”方浩打了個響指。
真請柬調頭飛回,穩穩落進他掌心。兩張假請柬則在空中炸開,化作符文漩渦,將柴犬連同他頸間徽章一並卷入。
“汪?!”柴犬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驚叫,便消失在一道傳送光柱中。
方浩拍了拍請柬,塞進懷裡,剛要鬆口氣,眼角忽然瞥見光柱消散前的一幕——柴犬鏡片反光中,管理局徽章背麵的紋路,竟與某個外門執事掌心的烙印完全一致。
“有意思。”他摸了摸下巴,“原來食堂大伯的補湯裡,加的不是枸杞,是臥底。”
九尾天狐落在他肩頭,尾巴一卷,將殘片從鼎底抽出:“你這係統,來路不正,去路更邪。那血影當年毀塔,不是為了滅口,是為了放東西出來。”
“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