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條貼紙剛在裝甲肩甲上化作一道符文,方浩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頭頂的星空就翻了個麵。
天穹像被誰撕開了一道口子,血霧從裂縫裡倒灌而出,不是飄,是倒著流,仿佛整片宇宙被拎起來抖了抖,把血當水潑。一條橫貫星野的血河懸在頭頂,河麵不流動,卻有無數光點在裡麵機械地扭動,動作整齊劃一,左腳蹬,右腳踢,手往上一抬,脖子一扭——跳的是《江南stye》。的?”方浩低頭看了眼裝甲,裝甲的控製麵板黑著,像是死機了。
他拍了兩下:“醒醒,彆剛談完戀愛就宕機。”
裝甲沒反應,連個提示音都沒有。倒是青銅鼎在儲物戒裡震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了。
方浩眯起眼,把最後一包辣條貼紙直接拍在裝甲後頸連接處,低喝:“應急模式,啟動!再裝死我就把你熔了煉鼎。”
貼紙瞬間融化,金屬關節發出一串哢噠聲,裝甲表麵浮現出一層極淡的金紋,像是某種古老符文被強行喚醒。方浩抓住時機,咬破指尖,用血在空中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符——不是什麼高深陣法,就是簽到係統每日簽到時彈出的那個確認框的簡化版。
血符剛成,青銅鼎猛地一顫,鼎底浮現出一道與符文完全對應的紋路,兩者遙相呼應,嗡鳴共振。
下一瞬,空間被撕開一道口子,方浩連人帶裝甲被吸了進去。
血河內部沒有風,也沒有聲音,可每走一步,腦子裡就炸出一段記憶。
三歲那年掉進村口糞坑,娘親拿竹竿撈他上來,他嘴裡還叼著半截胡蘿卜。
實驗室裡通宵調試數據,咖啡潑在鍵盤上,屏幕藍屏前最後一行代碼是“簽到成功”。
玄天宗廢墟上被天雷劈中,他躺在泥地裡,聽見係統第一聲“叮”,心想:這破穿越,連個新手禮包都這麼寒酸。
記憶像被人用勺子挖出來,一勺一勺往太陽穴裡灌。
“誰乾的?”方浩抹了把臉,發現指尖沾了血,不是傷口流的,是從毛孔裡滲出來的。
他抬頭,前方密密麻麻全是被困的修士,男女老少都有,穿著不同宗門的道袍,臉上毫無表情,手腳卻不停擺動,統一節奏,統一動作,像被同一段程序控製的傀儡。
“這陣法……是群舞型的?”他喃喃,“血衣尊者是不是腦子被血泡壞了?”
話音未落,裝甲突然劇烈震顫,肩甲發出低頻嗡鳴,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方浩低頭一看,裝甲內層浮現出一行小字:“檢測到初代塔紋共鳴,能量源位於正前方三百丈。”
“塔碎片?”方浩眼睛一亮,“係統你藏得夠深啊。”
他剛要邁步,小貔貅從他袖口鑽出來,一口咬住裝甲後頸的連接環,爪子死死扒住他肩膀,像是怕他走太快。
“行,知道你怕我出事。”方浩拍了拍它腦袋,“但這次得去,那玩意兒要是真和簽到塔有關,說不定能解鎖‘補簽’功能——我上個月漏簽了七天,到現在係統還記仇。”
他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粘稠的膠水上。記憶閃回越來越密集,童年乳牙、中學畢業照、第一次用係統抽到的“辣條味丹藥”……全都混在一起,分不清真假。
終於,前方出現一塊懸浮的黑色碎片,約莫巴掌大,表麵布滿裂痕,可邊緣的紋路和青銅鼎底座一模一樣。
“就是它。”方浩伸手去拿。
指尖離碎片還有半寸,整條血河突然靜止。
所有跳舞的修士僵在原地,抬腿的抬腿,甩頭的甩頭,連飄起的衣角都凝固在空中。
緊接著,血河開始結冰。
不是從邊緣開始,是從內部,一寸寸凝固,像是被某種低溫瞬間凍結。冰層透明泛紅,像琥珀,把那些舞動的身影全都封了進去。
方浩低頭,發現自己的影子映在冰麵上,可影子的動作和他不一樣——影子還在跳《江南stye》。
而且那姿勢,左腳外八,右手抬高,脖子一歪……和他穿越前在ktv喝多了跳的那支舞,一模一樣。
“……這陣法認出我了?”他喃喃。
就在這時,冰層下傳來震動。
不是從腳下,是從深處,像是某種巨大機械被喚醒。方浩蹲下身,透過冰麵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