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口還殘留著鐵皮青蛙熔化的焦痕,方浩盯著腳邊那張寫著“另一個你”的紙條,眉頭一跳。他剛想把紙條塞進懷裡,乳牙項鏈突然發燙,像是有人在遠處拿烙鐵捅它。
“不是吧,係統又整活?”他嘀咕著,把紙條往鼎裡一扔。
鼎底那道乳牙刻痕猛地亮起,光紋如蛛網般蔓延,投出一片扭曲的星空投影。坐標在閃——第8888次交彙點,和當年柴犬執法者舉著喇叭喊“世界要完”是同一個地方。
“黑焱!”方浩一拍鼎沿,“你種的貓薄荷最近有沒有自己開花?”
黑焱正蹲在藥園邊用尾巴卷土,聞言懶洋洋抬頭:“開倒是開了,昨兒半夜還哼《難忘今宵》。你要不趕緊去救人,它明天就得辦個人演唱會。”
方浩沒理它,轉身就往母艦走:“楚輕狂!墨鴉!陸小舟!帶上你們最沒用的東西,咱們跨時空出差!”
“我剛掐完吉時,宜宅不宜出!”楚輕狂抱著劍縮在後山溫泉邊。
“宜你個頭!”方浩一把將他拎起來,“你那劍陣泡得都長青苔了,再不出門,回頭護山大陣抽個ssr,第一個把你換出去。”
墨鴉默默跟上,手裡攥著塊刻滿亂碼的破磚,陸小舟抱著會哭的土豆,一步三回頭:“它真不去燉湯?”
“它比你還金貴。”方浩翻了個白眼,“宗門吉祥物,功德無量。”
母艦啟動時發出一聲扭蛋機特有的“哢噠”聲,星門在頭頂撕開一道口子,裡麵不是星空,而是一片草原,天空掛著《動物世界》片頭動畫的投影,旁白正用低沉嗓音說著:“在廣袤的宇宙中,一隻狒狒正試圖破解量子加密協議……”
“這畫風不對。”楚輕狂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還沒醒?”
“醒什麼醒,趕緊跳。”方浩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眾人落地時正撞上一場追殺——機械狒狒群追著一隻柴犬狂啃數據線,那柴犬尾巴炸成蒲公英,爪子裡死死攥著一塊發光的乳牙碎片。
“兄弟!”方浩大喝一聲,順手從乾坤袋掏出一串燒烤蛟龍肉,“接穩了!”
肉串飛出的瞬間,狒狒們集體轉頭,眼冒綠光,連數據線都顧不上啃了,爭先恐後撲向烤肉。柴犬趁機滾到方浩腳邊,抖了抖耳朵,把乳牙碎片塞進他手裡。
“演播廳……核心……他不是堂主……”柴犬喘著氣,聲音像是從壞掉的收音機裡擠出來的,“他是最初的……”
話沒說完,它整個身子開始像素化,像信號不良的影像,一閃,沒了。
“靠!”方浩一把撈空,“連個遺言都說完就下線?”
墨鴉蹲下,敲了三下地麵,陣盤嗡鳴,一層半透明的結界撐開。狒狒們撞上去,腦袋卡住,四肢亂蹬,活像被粘住的蒼蠅。
“反荒誕結界,勉強能用。”墨鴉站起身,“那邊。”
他指向草原儘頭——一座懸浮的演播廳,玻璃幕牆後,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影被鎖鏈吊在中央,皮膚上布滿跳動的符文,像活體電路板。
“走。”方浩握緊乳牙碎片,“看看這位‘最初的’到底是誰。”
演播廳內部像被瘋子裝修過——牆上貼滿《動物世界》海報,主持人舉著話筒講解“如何用符籙馴養劍齒虎”,角落裡還擺著一排老式錄像機,正在循環播放“玄天宗外門執事熬大補湯教學”。
鎖鏈中央的人緩緩抬頭。
是暗影堂主。
但他已經不像人了。全身皮膚裂開,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因果符文,每一道都像被燒紅的鐵絲烙過,隨著呼吸明滅。
“你來了。”他聲音沙啞,像是從鏽鐵管裡擠出來的,“我等這一刻,等了九千次輪回。”
“你不是早就叛變了嗎?”楚輕狂拔劍,“還裝什麼深情人設?”
“叛變?”堂主冷笑,鎖鏈嘩啦作響,“我從來就不是你們的人。我是管理局的實驗體,編號sb250,任務是監控每一個簽到宿主的誕生與死亡。”
方浩眯眼:“所以你每次出現,都是被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