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在刀柄的刹那,整片祭壇的空氣像是被抽乾了,血蟲群懸在半空,翅膀不再扇動,連腐臭味都凝固了一瞬。方浩的指尖還滴著血,掌心那道金砂嵌入的紋路突然發燙,仿佛有人在他骨頭裡點了根火柴。
“不對勁。”他低聲道,沒拔刀,也沒動。
話音剛落,那些血蟲開始緩緩旋轉,像被無形的手梳理過,層層疊疊地聚攏,從四肢百骸拚出一個人形輪廓。先是腳,再是腰,最後是臉——一張方浩在歸元宗畫像上見過三次的臉,眉心一點朱砂印,嘴角卻歪得不像活人。
“歸元掌門?”黑焱從陸小舟肩上跳下來,尾巴炸成蒲公英,“這老東西死了還搶c位?”
虛影沒動,隻是張了張嘴,聲音像是從一口鏽鐵鍋裡撈出來的:“方浩,你父之血,終將歸我。”
方浩沒理他,低頭看了眼刀柄。那滴血已經滲進鏽跡,順著雷紋往上爬,像螞蟻搬家似的,一寸寸亮起來。
“黑焱。”他忽然說,“它在借血蟲傳話,不是幻術,是廣播。”
“懂了。”黑焱咧嘴,露出一口小奶貓不該有的尖牙,“老東西想蹭我熱點?”
話音未落,它前爪一劃,一道猩紅妖紋撕裂空氣,直劈虛影麵門。那影子隻來得及笑了一下,就被妖火劈成兩半,血蟲群轟然炸開,腥風撲麵,像是誰在耳邊打了個飽嗝。
墨鴉被氣浪掀了個趔趄,陣旗脫手,插進地裡歪成個問號。他咳了口血,卻笑了:“炸得好,正好當信號塔。”
“啥?”方浩扭頭。
“它自爆,靈波殘留。”墨鴉抹了把嘴角,把斷裂的陣旗往地上一拍,“缺陷陣圖,逆向追蹤,啟動。”
地麵裂開一道細縫,陣圖紋路反向流轉,像倒帶的錄像。半空中浮出一片模糊投影:千裡之外,山腹深處,一間密室裡盤坐著一具軀體,眉心印著歸元宗徽,胸口插著半截鏽鐵,和方浩這把菜刀的材質一模一樣。
“好家夥。”方浩眯眼,“這老東西本體在遠程打卡?”
“不止。”墨鴉盯著投影,“他心口那截鐵,是你爹當年插進血池的那把劍的殘片。”
“所以這破刀,是半把鑰匙?”方浩掂了掂菜刀,“係統出品,絕不坑爹,今天又立功了。”
話音未落,祭壇中央空間猛然扭曲,像被誰拿叉子攪了下。下一秒,轟的一聲,那具盤坐的肉身憑空出現,砸在地上,震得石板裂開蛛網紋。
“拉過來了?”陸小舟抱著菜籃後退兩步。
“強行拽的。”墨鴉喘了口氣,“陣法超載,最多撐三十息。”
肉身剛落地,胸口就猛地一震,插著鏽鐵的位置鼓起一塊,像是有東西在下麵撞門。血氣從七竅溢出,凝成細鏈,往四麵八方延伸,眼看就要破體而逃。
“它要跑!”方浩抬腳就要衝。
“等等!”陸小舟突然撲上前,菜籃一倒,三顆翡翠色的土豆滾了出來,落地瞬間膨脹,根須像觸手般暴長,直撲肉身心口。
“你種的土豆?”方浩瞪眼。
“變異土豆,吸收過生長激素符。”陸小舟咬牙,“能困住金丹期雞妖三炷香!”
根須纏上肉身,層層疊疊裹住胸口,連鏽鐵都被包進網裡。那鼓動的血塊掙紮幾下,竟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行啊你。”方浩拍了下陸小舟肩膀,“回頭給你漲靈石。”
他大步上前,拔起插在地上的菜刀,刀身嗡鳴,雷紋徹底亮起,像是通了電。
“老東西。”他盯著那具肉身,“你遠程開會,我不介意,但你動我爹的東西,就得付加班費。”
刀尖抵上心口,鏽跡開始剝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紋路。方浩深吸一口氣,猛然刺入。
噗——
沒有血濺三尺,反而是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像是誰在地底按了開關。鏽鐵與殘片共鳴,整把刀從內到外亮成一根金條,刀身浮現出龍鱗般的紋路,一圈圈擴散。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劍光破空而來,楚輕狂的佩劍自行出鞘,劍尖顫抖,竟在空中劃出三個字——
方、雲、天。
方浩盯著那三個字,掌心紋路猛地一跳,金砂順著經脈往上竄,直衝腦門。
“原來是你。”他低聲道,“難怪這破刀……一直認主。”
肉身猛然抽搐,胸口的鏽鐵開始發燙,龍鱗紋路順著刀身往內蔓延,像是在和什麼東西接頭。根須纏繞的土豆開始發黑,陸小舟臉色一變:“它在反噬!”
“撐住!”方浩咬牙,雙手握刀,往下再壓一寸。
金光驟然暴漲,刀身嗡鳴如龍吟,鏽鐵徹底融化,露出一截晶瑩如玉的劍芯。劍芯深處,一道虛影緩緩浮現——龍首人身,背生雙翼,眼若星辰。
虛影睜開眼的瞬間,整座祭壇的空氣凝固了。
黑焱炸毛後退:“這玩意兒……是活的?”
墨鴉陣旗哢嚓裂開:“不,是剛醒。”
龍影沒動,隻是低頭看了眼方浩,又看了看那三個字,忽然張口,無聲說了句什麼。
方浩瞳孔一縮。
“它說什麼?”陸小舟顫聲問。
“它說……”方浩嗓子發乾,“你爹沒死,隻是被關在劍裡。”
話音未落,龍影抬手,一指戳向方浩眉心。
方浩本能想躲,可身體動不了,眼睜睜看著那根手指逼近,指尖泛著金光,像是要在他腦門上蓋章。
金光觸碰到皮膚的刹那,他聽見一聲極輕的歎息,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然後,掌心紋路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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