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的手腕上,那片翡翠白菜的葉子還貼著皮膚,葉脈裡的魔紋像活了一樣微微跳動。他沒甩開,反而把整株白菜往懷裡揣了揣,順手拍了拍鼎身:“這玩意兒現在不光是導航,還得兼職保鏢?”
黑焱蹲在鼎耳上,尾巴卷著半片貓薄荷乾葉,慢悠悠地嚼:“你要是早聽我勸,把它煉成陣眼,現在也不用擔心誰來搶地圖。”
“搶?”方浩咧嘴,“他們搶的是我畫的贗品,真圖早被係統裹成壓縮包了。”他指尖一彈,一道靈氣沒入識海,將《山海納輿圖》的虛影徹底封進偽裝術裡,外表看去,隻剩一卷泛黃殘破的古籍,連靈氣波動都沒有。
陸小舟抱著白菜縮在角落,小聲嘀咕:“可剛才那魔紋……是不是說明有人已經盯上咱們了?”
“不是有人。”方浩把古籍往桌上一拍,“是好幾撥人都來了。”他指向秘境入口方向,“血衣尊者的因果線還沒散,外頭至少埋了三隊探子,還有兩個散修聯盟的鼻子比狗還靈。”
黑焱眯眼:“那你還把真圖紋刻進書裡?”
“我刻的是‘假中假’。”方浩冷笑,“陸小舟拓印的是地圖輪廓,你把真實標記封進夾層,再撒點貓薄荷粉——等他們搶破頭,才發現自己爭的是個會讓人發瘋的紀念品。”
黑焱爪子一劃,一本蟲蛀斑斑的古籍憑空出現,書頁間隱隱透出淡粉色粉末。它把最後一道符文刻進夾層,尾巴輕輕一掃:“成了。這符文能記下每個碰書人的神識頻率,回頭誰動過,一查便知。”
“就等魚上鉤了。”方浩把青銅鼎往地上一插,一圈隔音結界瞬間成型,“墨鴉,準備殘缺陣圖,待會兒幻境一起,你給我把場麵控死。”
墨鴉從陰影裡走出,手裡捏著那塊裂了縫的陣盤,麵無表情地敲了三下:“幻境循環,啟動延遲三息,誤差±0.7秒。”
“夠用了。”方浩點頭,“等他們打得熱火朝天,咱們看戲。”
話音剛落,秘境入口處靈氣一顫,三道身影幾乎同時踏入安全區。
左邊是個披麻布的散修,手裡拎著一把鏽刀,眼神卻銳利得像鷹;右邊是個穿藥農服的老頭,肩上背著竹簍,簍裡幾株雜草蔫頭耷腦;中間那位最離譜,一身血袍,臉都沒遮,投影虛影晃得跟信號不良的電視似的。
“《山海納輿圖》在此!”方浩揚手把贗品古籍拋向空中,“有本事的來拿!”
三人幾乎同時暴起。
麻衣散修一刀劈空,刀氣斬在結界上濺起火花;藥農老頭從竹簍裡抓出一把灰粉,撒向古籍;血袍投影則直接伸手,指尖化作利爪抓向書脊。
就在三人指尖即將觸書的刹那,書頁“嘩啦”一翻,夾層中的貓薄荷粉如煙霧炸開。
麻衣散修第一個中招。他猛地抽搐,眼神渙散,嘶吼著:“我的靈脈!誰偷了我的靈脈!”轉身一刀砍向藥農老頭。
老頭也不遑多讓,灰粉灑空後突然跪地,抱著腦袋尖叫:“娘!我不是故意燒了祠堂的!”一邊哭一邊往自己臉上抓,指甲劃出三道血痕。
血袍投影最慘,剛要開口,吸入粉末後直接僵住,虛影扭曲,竟開始自言自語:“二十七具……還差三具……他三個月沒洗澡……完美遮味……”
“瘋了。”黑焱舔爪,“這批貨心理素質太差。”
“正常。”方浩冷笑,“貓薄荷粉隻是引子,真正起作用的是夾層裡的符文——它會放大人心最怕的東西。貪財的見靈脈枯竭,背債的見祖宗問責,至於那位血袍先生……”他瞥了眼投影,“估計天天做噩夢,怕自己潔癖暴露。”
墨鴉手指一動,殘缺陣圖懸浮而起,將三人困在無限循環的奪書幻象中。他們一次次撲向古籍,一次次自相殘殺,靈力飛速枯竭。
方浩正看得起勁,忽然背後寒毛一豎。
“誰讓你動手的?”他猛回頭。
楚輕狂站在三步外,本命劍已出鞘三寸,劍氣如霜。
“他們快死了。”楚輕狂盯著幻境裡那三人,“再這麼下去,全得瘋。”
“瘋了也比死了強。”方浩冷臉,“你知不知道這幫人裡可能有暗影堂餘黨?放出去一個,咱們後院就得著火。”
“可他們也是被誘進來的。”楚輕狂劍尖微顫,“你用幻境殺人,跟魔修有什麼區彆?”
“區彆大了。”方浩冷笑,“魔修殺人圖爽,我殺人圖情報。”他指向墨鴉的陣盤,“看見沒?那散修臨瘋前說了句‘後山妖巢’,跟地圖標記重合。這可不是白打的。”
楚輕狂眉頭緊鎖,突然抬劍,劍氣直劈幻境中心。
“你找死!”黑焱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