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片在掌心發燙,方浩還沒來得及細看,那夜空中的模糊人影已緩緩轉過身來。
臉,是他的臉。
可那雙眼睛空得像被挖走過魂,嘴角咧開的弧度也不屬於活人該有的表情。
“這年頭連幻象都開始內卷了?”方浩皺眉,“長得像我不夠,還得帶售後服務?”
話音未落,劍齒虎脊背上的北鬥紋路突然逆燃,黑焰順著星軌蔓延,燒得整片平台劈啪作響。更糟的是,那三根鎮壓深淵的鎖鏈發出金屬斷裂的哀鳴,魔氣如黑潮倒灌,直衝九大洲靈脈樞紐。
“再不動手,咱們玄天宗明年收靈石得按‘廢墟麵積’算。”方浩一把抽出胸口的噬魔玉牒,血順著玉牒邊緣滴落,在空中劃出一道殘缺陣圖——四象鎮獄陣,缺南位朱雀,百年來無人能補全。
他扭頭大吼:“墨鴉!南邊交你了,用你那套‘畫錯也能成陣’的破圖!”
墨鴉站在平台南側,指尖一劃,掌心血珠彈出,在虛空中勾勒符線。算籌連敲三下陣眼,最後一筆落下時,青銅鼎嗡地一震,鼎內浮起一根燃燒的赤羽,緩緩飄向陣心。
“成了?”陸小舟抱著蘑菇筐縮在角落。
“沒成。”黑焱蹲在鼎耳上,尾巴一甩,“是‘快成了’和‘馬上要炸’之間那種成。”
話音剛落,南位陣眼猛地一顫,墨鴉手中算籌“啪”地斷成兩截。斷口處滲出一滴血,懸浮半空,映出四個小字——觀測者名單。
墨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滴血,默默把算籌塞回袖子裡,當沒看見。
陣法雖啟,朱雀卻未現。
反倒是劍齒虎口中暴動的星力凝出一團黑霧,在空中緩緩拚出三個古篆——滅宗令。
殺意撲麵,直指玄天宗氣運本源。
“好家夥,連通緝令都貼到天上了?”方浩冷笑,“我還差三塊靈石就能交本月護山大陣電費,你這就想讓我破產清算?”
黑焱忽然躍起,一爪拍在鼎沿,藏了多年的四靈血土全被掃進陣眼:“它不是不下來——是被封著呢!當年朱雀戰隕,殘魂被初代封進陣圖當‘備用電池’,要活祭才能喚醒!”
“活祭?”方浩眯眼,“你早不說?”
“我忘了。”黑焱舔爪,“上次用還是八百年前,那時候你還穿開襠褲。”
方浩低頭看了眼身上那件磨破袖口的粗布道袍,又抬頭看了看天上那道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影,忽然笑了。
“既然要祭品……”他一把扯下道袍,扔進南位陣眼,“老子今天就當一回收容所!”
道袍一燃,空中人影驟然扭曲,發出無聲嘶吼,身形如沙塔崩塌,瞬間潰散。
南位陣眼轟然炸開赤光,一道火鳳虛影衝天而起,落地化作一尊女子,身披赤焰鎧甲,雙目緊閉,胸口纏著七道符鏈,每一道都刻著“禁”字。
朱雀分身,現。
“哎喲,還挺帥。”方浩拍了拍手,“下次簽到能不能抽個帶說明書的?”
朱雀分身立於陣心,氣息如熔岩奔湧,本能鎖定一切“異種”。劍齒虎感受到威脅,仰頭咆哮,星核共鳴,黑焰自丹田裂縫噴湧而出,竟在空中凝成一張扭曲人臉——
那五官,赫然是血衣尊者。
“合著這玩意兒還是包月會員?”方浩咧嘴,“偷用我身體當登錄端口?”
朱雀分身抬手,一縷真火凝聚,卻未撲向劍齒虎,而是直指方浩。
“彆啊!”方浩跳腳,“我雖然三個月沒洗澡,但也沒到‘異種’級彆吧?”
陸小舟哆嗦著提醒:“它……它可能分不清誰是目標……”
“分不清?”方浩一拍腦門,“那就給它分清!”
他從懷裡掏出係統剛獎勵的“滑稽戲服”——一件印著笑臉的紅黃條紋袍子,往身上一套,頭頂插上陸小舟的熒光蘑菇當翎羽,蹦蹦跳跳衝到陣心。
“各位道友!歡迎收看《馴獸大師方浩的深淵脫口秀》!”他張開雙臂,“今晚節目特彆環節——‘誰是真·偷本源的賊’!”
朱雀分身微微偏頭,似在審視。
方浩故意踩中地上撒落的辣椒粉,一個噴嚏打得驚天動地,氣流擾動陣法微光,恰好模擬出朱雀啼鳴的頻率。
分身猛然抬頭,目光鎖定方浩。
“看!”方浩抬手指向劍齒虎眼中翻騰的黑焰,“那才是正主!冒充我形象,盜用我身體,還妄想搞垮我宗門——這不叫賊,什麼叫賊?!”
朱雀分身抬手,一縷真火離體,如箭矢般刺入黑焰核心。
“嗤——”
黑焰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叫,音調竟與血衣尊者如出一轍。
劍齒虎渾身一震,星核裂縫中的黑焰被焚,深淵意誌的侵蝕瞬間停滯。
“好家夥,連慘叫都帶版權認證?”方浩抹了把汗,“這波不虧,省了請鑒證師的費用。”
朱雀分身緩緩低頭,目光掃過方浩,又移向劍齒虎,似在評估戰果。
就在這時,她胸口的第七道符鏈輕輕一顫,鬆開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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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語響起,極輕,極冷,卻讓方浩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