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層水波般的光幕,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卻又讓眾人心神為之一凜。
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圓形樞紐大廳,大廳的穹頂無限高遠,依舊是那片熟悉的模擬星空。而環繞著大廳四周,則矗立著五扇巨大無比、風格迥異的門戶。每一扇門都散發著截然不同的磅礴氣息,光芒流轉,道韻天成,令人心生敬畏。
正前方,一扇門戶最為宏偉,通體由某種暗金色的神木鑄就,門上雕刻著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古老圖案,隱隱有無數玄奧的傳承符文如同星辰般明滅閃爍。門戶上方,三個古樸的大字道韻流轉——傳承殿。僅僅是凝視,便仿佛能聽到遠古大能的講道之音,引人入勝。
傳承殿左側,是一扇散發著無儘鋒銳之氣的門戶。門戶宛如由億萬把微縮的神劍彙聚而成,劍尖朝內,不斷震顫,發出低沉悅耳的劍鳴。門楣之上,神兵閣三個字筆走龍蛇,仿佛蘊含著斬破一切的劍意。葉孤雲的目光瞬間被其吸引,他背後的古劍不受控製地發出嗡鳴,與之呼應。
與神兵閣相對,傳承殿的右側,則是一扇繚繞著氤氳紫氣與撲鼻異香的門戶。門戶似玉非玉,表麵有無數靈草、丹藥的虛影沉浮幻滅,生機勃勃又帶著神秘。丹道宮三個字溫潤如玉,卻仿佛蘊含著生死人肉白骨的造化之力。蘇沐雪感知著那精純的生命氣息與藥力波動,冰藍色的眼眸中泛起漣漪,她主修寒月之力,但對生命與治愈之道亦有涉獵,此地對她有莫大吸引力。
而在傳承殿斜後方,還有兩扇門戶。
一扇門戶最為奇特,它並非實體,而是一片不斷翻滾、變幻的混沌色能量漩渦。漩渦之中,地水火風、光暗時空……種種基礎與高等的法則碎片如同遊魚般閃現、碰撞、湮滅,散發出令人心悸而又無比渴望的法則波動。門上沒有牌匾,但其意自明——法則海。蕭辰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初步領悟的“引力”與“寂滅”法則,在此地異常活躍,混沌星域也傳來渴望的悸動。
最後一扇門戶,則彌漫著與雲夢瑤離去時那條通道相似,卻更加深邃、更加本源的氣息。門戶如同由無數流動的夢境與幻光織就,光影迷離,虛實難辨,看久了甚至會讓神魂產生搖曳之感。門楣之上,幻夢天三個字若隱若現。顯然,雲夢瑤所去的“幻夢殿”,應是這“幻夢天”的一部分或是前置考驗。
五條道路,五種截然不同的機緣,清晰地呈現在眾人麵前。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機緣就在眼前,但這也意味著,這支配合默契、共同經曆過生死的小隊,到了必須做出抉擇、暫時分離的時刻。
葉孤雲率先開口,他的聲音依舊冷冽,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目光灼灼地看向那神兵閣:“我的道,在於劍。此門與我的劍心共鳴最為強烈,我必須前往。”他追求的是極致的攻伐,是劍道的巔峰,神兵閣是他無法抗拒的誘惑。
月清影微微頷首,清冷的目光掃過傳承殿與法則海,最終卻落在了丹道宮上。她輕聲道:“月華之道,清冷亦蘊生機。丹道宮的氣息與我功法有互補之妙,或可助我領悟太陰生陽之奧妙,我想去一試。”她性格沉穩,追求的是力量的圓融與生命的奧秘,丹道宮更適合她。
蘇沐雪看了看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蕭辰身上,柔聲道:“我的寒月之力偏向控製與守護,攻擊並非最強。神兵閣於我契合度不高,傳承殿與法則海雖好,但競爭必然激烈。丹道宮或許能讓我在輔助與治療一道上更進一步,更好地……幫助大家。”她選擇了與月清影同行丹道宮,既是機緣,也是基於團隊未來的考量。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彙聚在蕭辰身上。
蕭辰閉目凝神,仔細感應。識海中的星辰塔劇烈震顫著,那共鳴的源頭,無比清晰地指向那翻滾著無儘法則碎片的——法則海!
他修煉《周天星辰訣》,凝聚混沌星域,核心便是對宇宙星辰法則的領悟與掌控。引力、寂滅僅是開端,他需要更深入地理解構成這片星空、這個宇宙的基本法則,才能真正完善他的混沌之道,為突破王境打下最堅實的基礎。傳承殿或許有更完整的功法,但《周天星辰訣》的後續,星辰塔的指引,都明確告訴他,法則海才是他當前最關鍵的道路。
他睜開眼,眸中星輝堅定:“星辰塔指引我前往法則海。那裡,是我完善混沌星域,衝擊王境的關鍵。”
抉擇已定。
葉孤雲去神兵閣,月清影與蘇沐雪前往丹道宮,蕭辰進入法則海,而雲夢瑤,早已在幻夢天中追尋她的機緣。
沒有過多的兒女情長,也沒有拖泥帶水的猶豫。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都明白大道獨行的道理,暫時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重逢,以及更強大的未來。
“各自保重。”葉孤雲對著蕭辰等人抱拳一禮,言簡意賅,隨即轉身,化作一道決絕的劍光,毫不猶豫地射入了神兵閣那億萬劍鋒組成的門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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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小心。”月清影看著蕭辰,清冷的眸中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等你出來,我們再並肩作戰。”蘇沐雪柔聲道,眼中帶著信任。
蕭辰對兩女點頭:“你們也是,一切小心。”
月清影與蘇沐雪相視一眼,周身泛起月華與寒氣,並肩步入了丹道宮那氤氳著紫氣與藥香的門戶。
轉眼間,喧囂散儘,巨大的樞紐大廳內,隻剩下蕭辰一人,獨立於五扇宏偉的門戶之前。
他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幻夢天那迷離的光影,仿佛能穿透門戶,看到其中那個正在為自身道途拚搏的倩影。隨即,他收斂所有心緒,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專注,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混沌能量翻滾不休的法則海門戶。
沒有絲毫阻礙,當他靠近時,那混沌漩渦仿佛感知到了同源的氣息,主動分開一條通道。一股龐大、混亂卻又蘊含著無儘奧秘的吸力傳來。
蕭辰放鬆身心,任由這股力量將他吞噬。
眼前景象劇變,不再是殿堂,而是一片無垠的虛空。上下左右,皆是混沌,無數色彩斑斕、形態各異的法則碎片,如同浩瀚海洋中的魚群,在他周身流轉、碰撞。有的熾熱如陽,有的冰冷死寂,有的厚重如山,有的縹緲如風……在這裡,他甚至能觸摸到時間流逝的痕跡與空間折疊的波紋。
“這裡就是法則海……”蕭辰懸浮於這片混沌之中,混沌星域自主張開,與周遭的法則碎片產生微妙的共鳴與交互。他能感覺到,自己對“引力”與“寂滅”的感悟,正在以一種緩慢而穩定的速度加深,甚至開始自發地吸引、捕捉那些與之相關的細小法則碎片。
不再猶豫,他盤膝虛坐,心神徹底沉入這片法則的海洋,開始了一場至關重要的悟道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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