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稠如墨,沉甸甸地壓在這座陰森的詔獄之上。詔獄深處,死牢的鐵窗透進幾縷慘淡的月光,灑在留一手與封白情身上。
留一手被沉重的鐵鏈鎖著,身軀破碎不堪,每一寸肌膚都寫滿了折磨與痛苦。封白情好不容易以軍功換來探監權,此時看著留一手,眼中滿是心疼與決絕。
她輕輕走到留一手身邊,緩緩蹲下,兩人額頭相抵,似要將彼此的溫度、彼此的心意都交融在一起。
“一手,你可知,我從未想過,我們會走到這般田地。”封白情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像是怕驚擾了此刻脆弱的寧靜。
留一手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情兒,莫要難過,能再見到你,我已心滿意足。隻是苦了你,為我奔波,又深陷這朝堂的泥沼。”
封白情緊緊握住留一手的手,那雙手布滿傷痕,粗糙而冰冷,“你莫要再說這些話,我們定能想出辦法出去。我已尋到一些線索,這詔獄雖森嚴,卻也並非毫無破綻。”
留一手看著封白情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情兒,你聰慧過人,隻是這宮中局勢複雜,你千萬要小心。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封白情微微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蟋蟀罐,遞給留一手,“這是我設法帶進來的,裡麵藏著硝石秘圖。硝石能製火藥,若我們能尋到機會,或可炸開這牢籠。”
留一手接過蟋蟀罐,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擔憂,“此計雖險,但也是一線生機。隻是,這硝石從何而來,又如何在不被發覺的情況下安置妥當?”
封白情湊近留一手耳邊,低聲說道:“硝石我已安排妥當,隻是需要找準時機。這詔獄守衛森嚴,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我已聯絡了一些舊部,他們會在外接應。隻是,還需尋個合適的契機。”
留一手沉思片刻,說道:“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或許可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聽聞近日叛軍有攻城之勢,宮中必定人心惶惶,守衛也會有所鬆懈,或許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封白情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你所言極是,隻是我們還需謹慎行事。這幾日,我會想辦法繼續收集硝石,同時密切關注宮中動靜。你在此處,也要保重身體,莫要讓自己再受折磨。”
留一手輕輕撫摸著封白情的臉龐,“情兒,你也要小心。若實在無法,你便自行離去,莫要為了我搭上自己的性命。”
封白情眼中含淚,“你休要再說這般喪氣話,我們生死與共,定能熬過這一劫。”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是獄卒巡邏而來。封白情趕忙將蟋蟀罐藏好,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獄卒的身影出現在牢門前,“時辰到了,你該走了。”
封白情深深看了留一手一眼,“我定會再來,你等我。”說罷,轉身跟著獄卒離去。
留一手望著封白情離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但隻要有封白情在,他便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待封白情離開詔獄,她並未直接回府,而是趁著夜色,悄然前往一處隱秘的居所。這裡是她聯絡舊部的據點,她要將與留一手商議的計劃告知眾人。
走進屋內,幾位身著黑衣的男子起身相迎,他們皆是封白情昔日的親信,對她忠心耿耿。
“小姐,情況如何?”其中一位麵容剛毅的男子問道。
封白情神色凝重,將與留一手的談話內容詳細敘述了一遍,“如今我們有了硝石秘圖,接下來要儘快收集足夠的硝石,並在合適的時機運進詔獄。同時,你們要密切關注宮中及叛軍的動向,一旦有合適的契機,我們便展開行動。”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其中一人說道:“小姐放心,硝石之事我們已在著手準備,隻是要運進詔獄,還需費些周折。”
封白情微微皺眉,“此事確實棘手,但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做到。留公子如今深陷囹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這時,另一位男子說道:“聽聞叛軍近日在城外集結,似有攻城之意。宮中必定加強防備,我們行動的難度也會增加。”
封白情沉思片刻,說道:“越是混亂,我們越有機會。你們留意宮中守衛換防的時間與漏洞,硝石的運輸,我會想辦法安排。記住,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有絲毫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