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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傀儡戲·骨笛哀(1 / 1)

邊疆的風沙像是永不停歇,粗糙地刮過行人的臉,帶著幾分蠻荒的氣息。一支皮影戲班子,就在這風沙中,在小鎮的集市上拉開了場子。班主是個身形佝僂的老人,臉上戴著一張木雕的醜角麵具,隻露出一雙渾濁卻透著奇異光芒的眼睛。

留一手,此刻就混在這圍觀的人群之中。他如今也算是曆經滄桑,曾經的風華正茂已被歲月與傷痛磨去,隻剩下滿心的疲憊與對封白情無儘的思念。自封白情跳下觀星台後,他便如同行屍走肉,四處漂泊,偶然間來到了這個邊疆小鎮,聽聞有這皮影戲班子,便也湊了過來。

醜角班主拍了拍手中的銅鑼,沙啞著嗓子喊道:“各位看官,今兒個給大家演一出《雙蝶情》,講的是一對愛侶,情深似海,卻被命運捉弄,不得善終呐!”說罷,他手中的皮影動了起來,那皮影雕工精細,栩栩如生,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和一個青衫男子的形象躍然眼前。

留一手的目光被那皮影吸引,心中卻想起了自己與封白情的過往。戲中的男女,就如同他們一般,在命運的漩渦中掙紮。看著看著,他竟有些恍惚,仿佛那皮影中的女子,就是封白情,而男子,便是自己。

戲到高潮處,醜角班主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支骨笛,吹奏起來。笛聲嗚咽,如泣如訴,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哀怨。留一手聽著這笛聲,心中一陣刺痛,他突然覺得這笛聲中似乎藏著某種熟悉的氣息,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陣騷亂。一個小孩不小心撞到了擺放皮影道具的桌子,一個提線木偶掉落在地。留一手下意識地蹲下身子去撿,當他的手觸碰到那木偶時,一股電流般的感覺傳遍全身。那木偶的動作,那雕刻的模樣,竟與他和封白情昔年在杏林裡嬉戲時所做的木偶極為相似。

他抬頭看向醜角班主,隻見班主也正看著他,那麵具後的眼神中似乎藏著深意。留一手站起身來,緊緊握著木偶,朝班主走去。“老人家,這木偶……”他剛開口,班主卻打斷了他,“客官,這木偶若是喜歡,便送與你了。”

留一手有些詫異,但他還是接過了木偶。他仔細端詳著木偶,發現木偶的身上竟刻著一些細小的紋路,像是某種暗記。他心中一動,莫非這與封白情有關?他決定找個機會,好好詢問一下班主。

待皮影戲結束,人群漸漸散去。留一手跟著班主來到了他們暫居的破廟。破廟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四周擺放著各種皮影道具。班主坐在一堆乾草上,看著留一手,緩緩說道:“你能發現這木偶的不凡,也算有些緣分。”

留一手急忙問道:“老人家,這木偶究竟有何來曆?您又為何會有與我和她如此相似的木偶?”班主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摘下了麵具。麵具下,是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可那雙眼睛,卻讓留一手心中一震。

“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的那場瘟疫?”班主問道。留一手心中一驚,二十年前的瘟疫,正是改變他和封白情命運的開端。他點了點頭。班主接著說道:“當年,我也是那場瘟疫的親曆者。我本是宮中的樂師,因為知曉了一些皇家的秘密,被追殺至此。在逃亡途中,我遇到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那女子便是封白情的母親。”

留一手瞪大了眼睛,他從未聽聞過這些。班主繼續說道:“她身受重傷,將孩子托付給我,讓我務必保護好。我帶著孩子四處逃亡,途中孩子不幸夭折。而我,也在這邊疆隱姓埋名,靠這皮影戲為生。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與那孩子有關的線索,這木偶,便是當年我照著那女子懷中孩子的模樣所做。”

留一手心中一陣翻騰,他沒想到這背後竟還有如此複雜的故事。他問道:“那您為何覺得這木偶與我有關?”班主笑了笑,說道:“你身上有一股獨特的藥香,這藥香我當年在那女子身上也聞到過。而且,你對這木偶的反應,讓我覺得,你與那孩子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留一手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封白情腰間忽現的龍紋密令,想起了那些被命運捉弄的過往。莫非,他和封白情的命運,從二十年前就已經注定?

就在這時,破廟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留一手和班主對視一眼,班主說道:“怕是麻煩來了。這些年,雖然我隱姓埋名,但還是有人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留一手握緊了拳頭,說道:“老人家,我不會讓他們傷害您的。”

不一會兒,一群黑衣人衝進了破廟。為首的黑衣人看著留一手和班主,冷冷說道:“老東西,找了你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你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還能留你一條活路。”班主冷笑一聲,說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黑衣人一揮手,手下的人便朝著留一手和班主撲了過來。留一手雖然這些年身心俱疲,但他畢竟有著深厚的醫術功底,對人體穴位了如指掌。他身形閃動,與黑衣人搏鬥起來。然而,黑衣人人數眾多,且個個武藝高強,留一手漸漸有些吃力。

就在留一手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班主突然拿出骨笛,吹奏起來。笛聲響起,黑衣人似乎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影響,動作變得遲緩起來。留一手趁機反擊,將黑衣人打得節節敗退。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知道今日難以得手,一揮手,帶著手下人退了出去。留一手看著班主,心中充滿了疑惑。班主說道:“這骨笛,是當年宮中一位高人所贈,吹奏起來,能擾亂人心。”

留一手點了點頭,他知道,今日之事,隻是一個開始。這背後的秘密,似乎越來越複雜。他決定,與班主一起,揭開這背後的真相,或許,這也能讓他與封白情的緣分,有一個新的轉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有一雙眼睛正冷冷地看著他們。這個人,又是誰?他與這一切又有著怎樣的關聯?留一手和班主,又將麵臨怎樣的危險?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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