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清水濁流,覆閣之夜
洞壁滲出的水珠順著石縫蜿蜒而下,在柴靜茹靴底積成小小的水窪。她盯著言妙平腰間那枚流雲宗令牌,突然笑出聲來,笑聲在空蕩的山洞裡撞出細碎的回音。
“我當是哪位高人布的局,原來是流雲宗的‘請君入甕’。”她緩緩站直身體,掌心凝聚的幽冥氣在昏暗裡泛著冷光,“趙統領倒是舍得,連自家長老的女兒都能當棄子。”
洞口的言妙平突然抬手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張陌生的青瘦麵容。他指尖靈光閃爍,腰間令牌驟然亮起:“柴靜茹,你可知流雲宗為何要抓你們?”
“無非是覬覦我等身上的幽冥之力。”陰鳳儀的毒針已悄無聲息抵在對方後心,卻被一層淡金色護罩彈開。她嘖了聲,指尖又多了三枚泛著紫黑的針,“可惜你這替身演技太差,連言妙平說話時愛敲手指的習慣都學不會。”
那假言妙平臉色驟變,猛地朝洞外疾退。與此同時,趙烈的長槍已如蛟龍出海般破洞而入,槍尖裹挾的靈光將幽暗的山洞照得如同白晝。
“困龍陣!起!”
隨著趙烈一聲暴喝,洞頂突然落下無數符文鎖鏈,交織成密不透風的金色囚籠。離嬌魅甩出的粉霧撞上鎖鏈,瞬間被灼燒得煙消雲散。她悶哼一聲後退半步,嘴角溢出絲血痕:“是上品靈石催動的陣法!”
絲情雅腕間的幽冥藤突然瘋長,黑色藤蔓如毒蛇般纏上鎖鏈,卻被符文燙得滋滋作響。她咬著牙催動靈力,藤蔓根部竟滲出暗紅色的汁液:“這陣法能淨化陰邪之力,硬闖隻會被反噬。”
柴靜茹卻突然按住她的手,目光掃過洞壁那些濕漉漉的石縫:“淨化?未必。”她從儲物袋摸出枚黑色丹丸,正是用劉統領內丹煉的幽冥丹,“離嬌魅,借你的幻術用用。”
離嬌魅會意,指尖粉霧再次彌漫。這一次霧氣沒有觸碰鎖鏈,而是在洞內凝成五道模糊的身影,朝著不同方向衝撞。趙烈在外頭果然中計,指揮著黑鷹衛分兵阻攔,陣法的光芒頓時黯淡不少。
“就是現在!”
柴靜茹將幽冥丹狠狠砸向洞壁最潮濕的角落。丹丸爆開的瞬間,黑色霧氣順著石縫瘋狂湧入,那些原本堅固的岩石竟像被強酸腐蝕般冒出氣泡。絲情雅趁機催動藤蔓,這一次鎖鏈的金光明顯減弱,藤蔓死死嵌進石縫,硬生生扯出道一人寬的缺口。
“走!”
五人魚貫而出,剛出洞口就見趙烈提著長槍殺來。陰鳳儀早有準備,揚手撒出片毒粉,粉色粉末遇風即散,沾到的黑鷹衛頓時慘叫著倒地,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卑鄙!”趙烈怒喝著揮槍掃開毒粉,卻見柴靜茹等人已鑽進密林。他看著地上不斷化為膿水的手下,眼中殺意沸騰,“追!今日定要讓她們神魂俱滅!”
密林深處,五人正借著樹木掩護快速穿行。言妙平一邊跑一邊測算方位,指尖在樹皮上劃出複雜的軌跡:“往東走三裡是斷魂崖,那裡地勢險要,適合反殺。”
“反殺?”離嬌魅喘著氣,發絲被樹枝勾得淩亂,“我們現在靈力損耗過半,怎麼反殺三個築基期?”
“誰說要反殺黑鷹衛?”柴靜茹突然停下腳步,從儲物袋取出張皺巴巴的地圖,正是蘇婉兒留下的那張,“蘇婉兒沒說謊,黑風穀確實有流雲宗的據點,但不是藥園,是他們藏汙納垢的地牢。”
她指尖點在地圖角落處的標記:“這裡記載著流雲宗的秘密——他們每年都會抓數百名散修,用秘法抽取靈力煉製成‘聚靈珠’,供核心弟子修煉。劉統領就是負責押送‘祭品’的人。”
絲情雅的幽冥藤突然劇烈顫抖,她低頭看著藤蔓頂端凝結的血珠:“附近有大量冤魂,至少上千個。”
“上千個散修的冤魂,足夠掀翻半個流雲宗了。”柴靜茹將地圖收起,眼中閃過抹狠厲,“我們去黑風穀,讓這些‘正道人士’嘗嘗自己種下的惡果。”
月上中天時,黑風穀入口的守衛正打著哈欠。突然一陣香風襲來,兩個守衛頓時眼神迷離,癡癡地走向密林深處——離嬌魅的幻術早已悄然布下。
五人順利潛入穀中,隻見穀底竟是片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座通體漆黑的高塔,塔身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正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周圍的靈氣。塔下隱約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夾雜著痛苦的呻吟。
“就是這裡。”柴靜茹指了指塔頂閃爍的紅光,“那裡應該是聚靈珠的存放地。”
言妙平卻盯著廣場邊緣的石柱:“小心,那些石柱是鎮魂陣的陣眼,一旦觸動就會驚動整個山穀的守衛。”
陰鳳儀從儲物袋摸出個小巧的瓷瓶,裡麵裝著墨綠色的液體:“我這‘腐骨液’能悄無聲息地毀掉陣眼,半個時辰就能讓石柱化為膿水。”
“分頭行動。”柴靜茹快速分配任務,“陰鳳儀毀陣眼,離嬌魅控製守衛,言妙平破解塔門禁製,絲情雅準備召喚冤魂,我去拿聚靈珠。記住,半個時辰後在穀口彙合,誰也不準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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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鳳儀捧著瓷瓶走向石柱,瓶身的寒氣讓她指尖微微發麻。她剛將液體滴在柱基上,就聽身後傳來腳步聲。轉身時臉上已堆起嫵媚的笑,指尖粉霧悄然彌漫:“這位道長,深夜巡邏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