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底牌儘出:幽冥府投影
幽冥府門戶的吸力如同實質的巨手,攥得五人神魂陣陣抽痛。阿柴感覺自己的靈識正在被強行剝離肉身,視線裡的一切都開始扭曲——離嬌魅飄動的粉裙成了模糊的色塊,陰鳳儀銀簪上的毒珠在黑暗中明明滅滅,言妙平指間的銅錢轉出殘影,絲情雅的藤蔓則像瀕死的蛇般纏緊她的手腕。
“抓緊!”阿柴嘶吼著將噬魂鬼璽舉過頭頂,璽印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黑色汁液順著她的指縫滴落,在虛空中灼出冒煙的軌跡。那些汁液落地處,竟浮現出與幽冥府門相同的古老符文,將五人圍在中央形成一道臨時屏障。
金甲巨人的審判之劍已劈至半空,金色劍光撕裂雲層,帶著煌煌天威直刺門戶。劍風掃過的瞬間,屏障外的空間像被揉皺的紙般塌陷,數名僥幸未死的正道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碾成血霧。
“這老東西動真格的了!”陰鳳儀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銀簪突然暴漲數丈,化作一柄墨綠色毒叉迎向劍光。毒叉與劍光碰撞的刹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墨綠色毒液飛濺到金色劍身上,竟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他不是普通執法者。”言妙平的銅錢突然崩碎一枚,她臉色煞白地指向巨人胸口的徽章,“那是‘三界督查’的印記,掌管輪回秩序的老古董,難怪能劈開界壁。”
絲情雅的藤蔓突然瘋狂枯萎,她悶哼一聲噴出鮮血:“他在淨化我的魂咒……這股力量,比淨世青蓮蕊強十倍!”
離嬌魅的幻術此刻已完全失效,粉色霧氣被金光蒸騰得隻剩稀薄幾縷:“管他是什麼東西,先打亂他的節奏!”她突然撕開裙擺,露出雪白的手臂,指尖在臂上劃出詭異血符——那是用自身精血催動的禁術,能短暫撕裂對方的神魂防禦。
阿柴盯著巨人胸前的徽章,突然想起輪回冊碎片裡的記載:三界督查掌輪回獎懲,身具半仙之軀,唯獨懼怕幽冥本源之力。而幽冥府契約的終極條款裡,恰好藏著召喚本源的方法——以五人魂魄為引,獻祭所有修為,換一次幽冥府投影降臨。
“都聽著!”阿柴的聲音在神魂鏈接中炸響,“還記得契約第第七條嗎?”
另外四人同時一震。那是她們締結契約時最嗤之以鼻的一條,當時隻當是荒誕的玩笑——畢竟沒人會傻到用魂魄去換虛無縹緲的“投影”。可此刻,金甲巨人的第二劍已蓄勢待發,劍身上凝聚的金光幾乎要將整片天空染成金色,她們的屏障正在寸寸斷裂。
“柴靜茹你瘋了!”陰鳳儀的毒叉已布滿裂痕,“那是同歸於儘的法子!”
“不然等著被淨化成飛灰?”阿柴的手腕被藤蔓勒出血痕,“我們從墮仙荒原爬出來那天起,就該知道沒好下場。與其便宜這老東西,不如拉他一起下地獄!”
言妙平突然笑了,她僅剩的三枚銅錢在掌心排成三角:“計算過了,成功率17,但死得會很熱鬨。”
絲情雅默默扯斷枯萎的藤蔓,露出腕上與其他四人相同的契約印記:“我的魂咒能纏住他三息。”
離嬌魅舔掉唇角的血珠,血符在她臂上亮得刺眼:“夠我在他識海裡種滿幻象了。”
阿柴深吸一口氣,將噬魂鬼璽狠狠按在自己心口。黑色璽印瞬間沒入體內,她能感覺到五臟六腑正在被幽冥之力撕裂,卻死死咬著牙念出古老的咒文。隨著咒文響起,五人腕上的契約印記同時爆黑,五道黑色鎖鏈從印記中鑽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個巨大的五角星陣。
“以吾之魂,引幽冥路——”
“以吾之血,喚府門開——”
“以吾之命,請君降臨!”
最後三個字出口的瞬間,五人同時噴出精血,血珠在空中凝成血霧,被五角星陣儘數吸收。陣眼處突然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縫隙中傳來無數冤魂的嘶吼,一股比金甲巨人恐怖百倍的威壓緩緩彌漫開來。
金甲巨人的臉色第一次變了,他舉劍的動作出現了遲疑:“你們竟然敢……”
“晚了!”阿柴的身體已開始透明,她能看到自己的魂魄正被鎖鏈拽向陣眼,“嘗嘗這來自地獄的‘問候’吧!”
五角星陣突然炸開,一道覆蓋十裡的巨大虛影從陣眼升起——那是幽冥府的縮影,黑色城牆高聳入雲,城門上刻著“幽冥”二字的古老牌匾,城牆上站滿了形態猙獰的鬼差,城樓下是翻滾的業火血海。虛影雖不真實,卻帶著真實的幽冥法則,所過之處,金光寸寸消融。
“孽障!”金甲巨人怒吼著將審判之劍刺入地麵,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在半空化作巨大的防護罩。可幽冥府投影落下的刹那,防護罩就像紙糊的般碎裂,金色巨人被硬生生壓得矮了半截,膝蓋砸在地上,將隕仙台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城牆上的鬼差虛影同時彎弓搭箭,無數黑色箭雨破空而至。那些箭鏃並非實體,卻能直接穿透肉身傷及神魂,金甲巨人身上的金甲瞬間被射得千瘡百孔,金色血液混合著黑色業火流淌,發出滋滋的灼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