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與道：亂世菩提盛世塵
第一卷：佛·泥金塑骨情難全
第12章：楓然現真容虛情假意的佛緣
柳如煙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錢楓然，心中五味雜陳。自亂世來臨，佛門緊閉山門，她與錢楓然便再未相見。那時，錢楓然如同人間蒸發，而如今，他卻以官員代表的身份出現在這賑災現場。
錢楓然身著一襲錦袍，雖在這混亂的災荒之地，仍難掩其華貴之氣。隻是他往日眼中的溫潤與深情，此刻已被一絲慌亂和故作鎮定所取代。他看到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驚訝，有愧疚，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疏離。
“如煙，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錢楓然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自然。
柳如煙冷冷地看著他，“錢公子，我也未曾想到，再會之時，竟是這般場景。”
錢楓然避開柳如煙的目光，看向周圍混亂的人群，災民們衣衫襤褸，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他微微皺眉，仿佛這慘狀讓他有些不適。“如煙，這亂世之中，人人都身不由己。我也是為了能更好地處理賑災之事，才……”
“處理賑災之事？”柳如煙打斷他的話，聲音中滿是嘲諷，“錢公子，當初佛門宣稱我與你是前世佛緣，可如今這亂世，你又在何處？那所謂的佛緣，在大難臨頭時，竟如此不堪一擊。”
錢楓然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沉默片刻後，他緩緩說道：“如煙，你不懂。我背後是家族，是諸多的利益糾葛。佛門在這亂世選擇自保，我也隻能順勢而為。”
“順勢而為？”柳如煙怒極反笑，“好一個順勢而為。那你可曾想過，那些被佛門拒之門外的百姓，他們又該如何？你我在佛前祈願，難道所求的隻是這盛世中的風花雪月，而在亂世時就可拋卻一切？”
錢楓然看著柳如煙，心中有些煩躁。他本以為柳如煙會像以往那般溫柔順從，卻沒想到如今的她變得如此尖銳。“如煙，你莫要再說了。如今這局勢，說這些又有何用？我此次前來，便是代表官府儘力賑災，也算是為百姓做些事了。”
柳如煙看著錢楓然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心中徹底失望。“你所謂的儘力，不過是敷衍罷了。你看看這賑災的粥棚，稀得能照見人影，這便是你為百姓做的事？你和那些虛偽的佛門又有何區彆？”
錢楓然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壓低聲音說道：“如煙，你不要太過分。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亂世之中，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你跟著這些道士，又能有什麼好結果？”
“跟著道士，至少他們不會在百姓危難時袖手旁觀。”柳如煙毫不退縮地盯著錢楓然，“玄清居士他們舍身救助百姓，哪怕明知力量微薄，也從未放棄。而你呢？你的心中隻有利益，隻有自己的安危。”
錢楓然被柳如煙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心中其實也明白，自己在這亂世中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自私。但在他所處的環境中，家族的利益，官場的規則，都讓他身不由己。
“如煙，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失望透頂，但你要相信，我也曾努力過。隻是這世道，並非我一人能夠改變。”錢楓然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努力？你所謂的努力就是在佛門閉門時，跟著一起拋棄百姓？就是在這賑災時，做做表麵功夫？”柳如煙的眼中滿是不屑，“錢楓然，你讓我感到惡心。”
錢楓然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從未想過，曾經對他溫柔有加的柳如煙，會用這樣的眼神和言語對待他。“柳如煙，你不要忘了，當初若不是我，你在佛門又怎能有那般待遇。”
“待遇？”柳如煙冷笑一聲，“那所謂的待遇，不過是佛門為了斂財而設的圈套罷了。我在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見我佛心生憐，原是未獻香火錢。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一場笑話。而你，就是這笑話中的一部分。”
錢楓然看著柳如煙，心中突然有些後悔。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這亂世中，憑借著家族和佛門的關係，繼續過著安穩的日子。卻沒想到，會在這災荒之地，與柳如煙發生如此激烈的爭吵。
“如煙，我們不要這樣。或許等這亂世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錢楓然試圖緩和氣氛。
“亂世過去？那這亂世中死去的百姓呢？他們的冤魂又該如何安撫？”柳如煙看著錢楓然，眼中滿是悲憤，“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
錢楓然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柳如煙決絕的眼神，他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他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看著錢楓然離去的背影，柳如煙的心中一陣刺痛。曾經的美好回憶，此刻都如泡沫般破碎。她意識到，自己曾經所追求的佛緣，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而錢楓然，也並非她所認為的良人。
“如煙姑娘。”玄清居士不知何時來到了柳如煙的身邊，他看著柳如煙那落寞的背影，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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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回頭，看到玄清居士那溫和而堅定的眼神，心中的痛苦稍稍減輕了一些。“玄清居士。”
“莫要太過傷心。這世間之人，各有各的選擇。你能看清他們的真麵目，也算是一種成長。”玄清居士說道。
柳如煙微微點頭，“多謝居士安慰。我如今已看清佛門與錢楓然的虛偽，往後餘生，我願追隨居士，為救助百姓儘一份力。”
玄清居士微笑著點頭，“好。這亂世之中，正需要你這樣有覺悟之人。”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看著周圍忙碌的道人和受苦的百姓，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從此將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而這條道路，或許充滿艱辛，但她已不再畏懼。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上，包不同正躲在一棵大樹後，偷偷觀察著這邊的情況。他看到柳如煙與錢楓然爭吵，心中暗自竊喜。“哼，錢楓然，你也有今天。柳如煙，早晚有一天，你會是我的。”包不同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狠厲。
包不同自亂世開始，便帶著家財遠逃。但他心中始終放不下柳如煙。如今看到柳如煙與錢楓然決裂，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等著吧，柳如煙。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能給你依靠的人。”包不同低聲自語道。說完，他轉身離開，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而在穿雲寺內，淨聖法師和九空大師也在關注著外界的情況。他們得知錢楓然與柳如煙發生爭吵，柳如煙徹底與佛門決裂，心中有些擔憂。
“師兄，這柳如煙如今與我們徹底決裂，又追隨了道門，隻怕日後會成為我們的麻煩。”九空大師說道。
淨聖法師微微皺眉，“無妨。這亂世之中，變數太多。道門雖在此時贏得了百姓的讚譽，但他們能堅持多久？等這亂世過去，佛門依然會是盛世的主宰。”
“可是師兄，那玄清居士等人，似乎並不好對付。”九空大師還是有些擔心。
淨聖法師冷笑一聲，“玄清居士又如何？他們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人罷了。隻要我們把握好時機，定能讓佛門重振聲威。”
九空大師微微點頭，“師兄所言極是。隻是這柳如煙，我們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