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九霄：雙姝令》
第19章：初入·雲渺之境
皇家宣布開啟“雲渺境”的消息，如同在本就暗流湧動的帝都投下了一顆石子，漣漪擴散至各個世家。對於絕大多數年輕子弟而言，這是一次難得的曆練機會，或許還能尋獲機緣，提升實力。但對於某些心懷秘密的人，這處新發現的低階秘境，卻意味著更多。
離悅月得知自己也在隨行名單時，心中並無多少喜悅，反而添了幾分凝重。白槿雙那夜的提醒言猶在耳——“秘境中或有穩定其魂靈或探查邪祟根源的線索”。這讓她無法將此行僅僅視為一次普通的冒險。她需要力量，需要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更需要找到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異世安身立命的根本。臨行前，她反複研讀了明澤餘所贈的那本古籍中關於秘境的零星記載，又向白槿雙請教了一些基礎的自保靈訣，雖隻是皮毛，卻也讓她心下稍安。
明茹月表麵依舊是那副溫婉恭順的世家貴女模樣，眼底深處卻跳躍著一簇旁人難以察覺的火焰。雲渺境，她前世曾聽聞其名，卻因故未能進入，錯失了一份據說能淬煉筋骨、提升火屬性靈力的“赤炎果”。這一世，她絕不會再錯過。這赤炎果於她重修前世功法至關重要，更是她未來複仇路上的一份重要籌碼。她精心準備了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的藥物和符籙，甚至憑借重生記憶，大致推演了秘境中可能出現的幾種地形和危險。
明澤餘與離文瑄，這兩位帝都最耀眼的年輕俊傑，對此行的態度則更為複雜。於公，探查秘境、評估資源是他們的職責；於私，秘境之中變數陡增，既是危機，也可能蘊藏著打破目前僵局的契機。明澤餘更關注的是秘境是否與近期出現的邪祟之力有關聯，他吩咐樓解帶齊精銳，並暗中攜帶了檢測邪氣的陣盤。離文瑄則一如既往地溫潤如玉，仿佛隻是去參加一場尋常的春遊，唯有他身邊那位如影子般沉默的護衛且稱其為“影”）能感受到公子那份隱藏在平靜下的審慎與算計。
白槿雙依舊是那副清冷出塵的模樣，帶著韻心，安靜地跟在隊伍末尾，仿佛一切與她無關，卻又無處不在。
這一日，帝都郊外的皇家禁苑深處，一處原本尋常的山壁前，此刻靈力波動，光暈流轉，形成了一道可供數人並行的、如水波般蕩漾的光門。這便是雲渺境的入口。
各世家子弟在皇室官員的引導下，依次踏入光門。離悅月深吸一口氣，握了握身邊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的槿兒的手，緊隨在明澤餘一行人之後，邁入了那片未知的光暈。
一陣輕微的眩暈和空間扭曲感傳來，仿佛穿過了一層冰涼的水膜。待視線恢複清晰，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不再是禁苑的蒼翠山嶺，而是一片仿佛被晨曦永恒籠罩的奇異天地。天空是柔和的乳白色，氤氳著淡金色的靈光，不見日月，卻光線充足。腳下是柔軟如茵的奇異草地，踩上去仿佛能感受到微弱的生命力。遠處，山巒起伏，籠罩在薄紗般的靈霧之中，隱約可見飛瀑流泉，奇花異草點綴其間，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卻不膩人的靈氣，呼吸間令人心曠神怡。
“哇……小姐，這裡好漂亮！”槿兒忍不住低聲驚歎，眼睛亮晶晶地打量著四周。
離悅月也被這瑰麗的景象所震撼，這遠比任何現代特效打造出的場景都要真實、動人。然而，她並未放鬆警惕，現代人的思維讓她習慣性地觀察環境細節——那些色彩過於鮮豔、形態奇異的花朵，林中偶爾傳來的、並非鳥鳴的窸窣聲響，以及空氣中除了靈氣之外，一絲若有若無的、混合著腐殖質和未知危險的潮濕氣息。
“跟緊我，不要亂碰任何東西。”明澤餘低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他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顯然也察覺到了這片仙境表象下的不尋常。
離文瑄微笑著附和：“澤餘兄所言極是，秘境雖好，卻也步步危機。”他看似隨意地站定，實則已與影形成了互為犄角的防禦姿態。
明茹月安靜地站在離文瑄身側不遠處，目光卻早已投向遠方某處，根據記憶，赤炎果最可能生長在火靈氣充裕的熔岩地帶或向陽的山巔，她正在心中快速比對地形。
隊伍在皇室派遣的向導帶領下，沿著一條看似被前人踏出的小徑，謹慎地向秘境深處行進。起初一段路還算平靜，除了景色奇異，並未遇到什麼危險。甚至有人發現了年份不錯的靈草，引來一陣小規模的采集。
然而，好景不長。在穿過一片生長著巨大熒光蘑菇、光線迷離的林地時，異變陡生。
四周的景物開始無聲無息地扭曲、變幻。原本清晰的小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條岔路和不斷移動的巨樹。濃鬱的霧氣不知從何處湧出，迅速遮蔽了視線，連神識都受到了極大的壓製。
“是幻陣！大家小心，不要走散！”前方傳來向導焦急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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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警告來得有些晚了。霧氣仿佛有生命般纏繞上來，將隊伍切割開來。離悅月隻覺得手腕一緊，是槿兒死死抓住了她，另一隻手則被一股沉穩的力量握住——是明澤餘。他不知何時已靠近她身邊，將她護在身側。
“樓解，護住右翼！明遠，斷後！”明澤餘的聲音在迷霧中依舊清晰冷靜。
“是！”樓解和明遠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離悅月努力睜大眼睛，卻隻能看到身邊明澤餘模糊的輪廓和槿兒緊張的小臉，更遠處的其他人已完全消失在濃霧中。她嘗試調動那日刺殺時體內莫名湧現的微弱力量，卻感覺泥牛入海，這幻陣似乎對能量感知有著極強的乾擾。
“跟著我的腳步，不要看周圍，凝神靜氣。”明澤餘低聲吩咐，他顯然有應對幻陣的經驗，步伐穩健，帶著她們在迷離的霧氣中穿行。
另一邊，明茹月在幻陣啟動的瞬間，心中雖驚卻不亂。她早有準備，袖中一枚清心玉佩散發出微涼的氣息，護住她的靈台清明。她迅速靠近記憶中離文瑄所在的方向，果然在迷霧中碰到了他的衣袖。
“文瑄公子？”她輕聲喚道。
“是我。”離文瑄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安撫，“茹月小姐勿慌，跟緊影。”
影如同真正的影子般貼在離文瑄身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羅盤狀的器物，指針在瘋狂轉動片刻後，勉強指向一個方向。他低聲道：“公子，此陣變幻莫測，需儘快找到生門。”
而明澤餘的心腹樓解、明茹月的護衛明遠，以及白槿雙主仆，則在陣法啟動時便被分割到了不同的方位。
樓解反應極快，在霧氣合攏前已號令麾下護衛結成一個簡易的防禦陣型。他自身修為不俗，對殺氣感知敏銳，雖陷幻陣，卻依舊能憑借直覺和細微的空氣流動判斷危險來源。
明遠則是純粹依靠強大的意誌力和對明茹月安危的牽掛，在迷霧中艱難跋涉，試圖尋找自家小姐的蹤跡。他性格剛直，不懂陣法，隻能憑借蠻力劈開一些擋路的幻象藤蔓，progress緩慢卻堅定。
最奇特的當屬白槿雙和韻心。濃霧襲來時，白槿雙甚至沒有移動腳步。她周身泛起一層極其淡薄、幾乎無法察覺的白色光暈，那些迷霧靠近她身周三尺便自然滑開。韻心沉默地站在她身後，手按在劍柄上，眼神警惕。
“小姐，這幻陣蘊含一絲天然迷障之力，並非純粹人為布置。”韻心低聲道。
白槿雙微微頷首，指尖在空中虛劃，感受著靈氣的流向：“嗯，根基是秘境自生的迷霧林，被人為引導強化了。看來，這雲渺境比想象中更有趣。”她目光投向某個方向，“離姑娘和那位殿下在一起，暫無大礙。我們往那邊走，那裡靈氣波動有異，或有關鍵之物。”
她所指的方向，並非幻陣生門，卻隱隱傳來一股灼熱之氣。
……
不知在迷霧中行進了多久，依靠明澤餘的帶領和離悅月偶爾基於現代邏輯對路徑選擇的補充“這片區域的霧氣流動似乎更有規律”、“那邊的植物形態重複率很高，可能是幻象重點區域”），他們三人竟真的逐漸感覺周圍霧氣變淡，扭曲的景物也開始穩定下來。
當最後一絲霧氣散去，他們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相對開闊的林地邊緣，不遠處有一條清澈的溪流潺潺流過。算是暫時脫離了幻陣的範圍。
三人都鬆了口氣。槿兒拍著胸口，小臉煞白：“嚇死我了，剛才好像看到好多吃人的妖怪撲過來……”
離悅月也心有餘悸，看向明澤餘：“多謝殿下。”
明澤餘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一瞬，淡淡道：“力所能及。”他隨即環顧四周，眉頭微蹙，“其他人失散了。我們需要儘快彙合，秘境中獨行危險倍增。”
正在此時，右側林中傳來一陣打鬥聲和野獸的咆哮！
“是明遠的聲音！”槿兒耳朵尖，立刻叫道。
明澤餘眼神一凝：“走！”
三人迅速向聲音來源處趕去。穿過一片灌木，隻見明遠正揮舞著長刀，與三頭形似獵豹、卻渾身覆蓋著岩石般鱗甲的異獸激戰。地上已經躺倒了一頭異獸的屍體，但明遠身上也掛了彩，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他勇武非凡，刀勢剛猛，但麵對剩下三頭異獸迅捷如風的圍攻，顯得有些左支右絀。
“是石鱗豹！小心它們的爪子和尾巴，有碎石之力！”明澤餘一眼認出異獸，話音未落，人已如離弦之箭衝出，腰間長劍出鞘，帶起一道冷冽的寒光，直取其中一頭石鱗豹的咽喉。
離悅月見狀，也顧不得多想，撿起地上一根粗壯的樹枝，運用起白槿雙教她的最基礎的靈力附著技巧儘管微乎其微），朝著另一頭試圖從側麵偷襲明遠的石鱗豹砸去。她的攻擊自然無法重傷異獸，卻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為明遠爭取了喘息之機。